合當這阿雲比羅夫倒黴,好端端的扯個吳王李恪出來,豈不是壽星公上吊自嫌命長了麼!
王二壞水“咕嘟嘟”往上冒,表麵卻是不動聲色,客客氣氣一陣寒喧,又“關心”地問明阿雲比羅夫落腳何處,聊了好一會兒,才將二人打發走。
李義府暗呼僥幸,心裏還在想,許是王二得了人家好處,又念在他阿雲比羅夫是個倭人,不通我大唐世故,是以才沒和他一般見識。
王二自然不會和他阿雲比羅夫“一般見識”,要“見識”也得“好好見識”,這邊廂二人剛出門,那邊裏立馬使人去尋馮天長、劉一海過來——得使法子先摸清這阿雲比羅夫的底才好進行下一步。
前番向謝非索要“賭債”要得合情合理,這麼好的演技,自是要多找點機會給他們發揮發揮。
馮、劉二人托了趙更年的福,如今俱已調往詡衛軍中任職,愈發是閑得發慌,除了輪到當值要去轉上一轉,整日裏無所事事,除了泡在“百家賭坊”,幾欲去無可去。
說來今日也不知是哪隻手沒洗幹淨,他娘的一柱香不到的工夫,手頭上的銀子便輸了個精光。二人正自爭論著——
一個道:“奶奶的,回去取些本來。”
另一個道:“算了,算了,下次再來。”說這話的明顯是自知即便回到家中,亦是無本可取的。
正好王二使人來尋,這才罵罵咧咧出了百家賭坊直奔王府而來。
王二瞧他們氣急敗壞的模樣,心裏已是猜了個**不離十,“又輸光了?”
劉一海低聲“嘟啷”著,“什麼叫‘又’呀!昨兒個還贏了三十多兩呢。”
馮天長卻在一旁辯道:“你隻贏了三十兩,我可是五十有多呐。”
王二暗自好笑,多個二是兩顯得你能呀?還不是盡數輸返給人了。指著二人恨鐵不成鋼般責道:“我說二位哥哥,你們也真是,就不能幹點正事,功夫不到家,就少去點賭坊。”頓了頓,又道:“萬歲爺月月發餉,可不是叫你們去送給胡老三的。”
二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胡老三便是百家賭坊的老板胡立。
對王二所言“不幹正事”倒是無所謂,聞及“功夫不到家”,卻顯然是有點急了。二人剛要為自己辯護,卻聽得王二後麵那一句,自然是不敢再有什麼意見了。
馮天長嘻笑著道:“王兄弟當真了得,現如今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看來還是弟妹教導有方啊!”
劉一海想笑沒敢笑,憋著張紅臉別過頭去。
王二還真不覺得聽任仁璦的話有什麼丟人了,大大方方回道:“你倒是想呀,可也得有人教才是。”
馮天長笑得“哢哢”聲響,拚命點頭,“是是是!哥哥沒那福份。”
還是劉一海有些心計,估計王二專程叫自己二人來,當不是為了胡說八道,“匆匆忙忙讓咱們過來,不知有何吩咐?”
王二將早已準備好的銀錠推到二人麵前,“二位哥哥手頭緊,這些銀子先拿去使著。”
拿他的銀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二人倒不客氣,伸手便去接著。
王二道:“兄弟手頭上有樁差事,還得麻煩二位哥哥。”
二人已拿起了銀錠,聽他這麼一說,反倒又放下了。
馮天長一副惱怒模樣,“你這是幹嘛,有事盡管吩咐就是了,這銀子就免了。”
王二將銀錠又往前推了推,“兩碼事兒,不相幹的!再說了,這差事亦是替萬歲爺跑的,便是兄弟不說,二位哥哥知道了,肯定也會主動來幫手的,是不是?”
二人方才將銀錢揣入懷中,雙雙望著王二,待他後言。
王二道:“東大街上有家叫‘福源’的客棧,想必二位哥哥是知曉的了?”
二人點頭應“曉得”。
王二繼續道:“那裏麵‘人’字號客房,住著個名為阿雲比羅夫的倭人。。。。。。”
馮天長插話道:“倭人?這廝可是惹惱了王兄弟?你放心,咱這就去,他若是能順順當當用兩條腿邁出客棧一步。。。。。。”言之時已是作勢欲往,隻等王二一聲令下了。
王二擺擺手,道:“若隻是教訓他一頓,也用不著二位哥哥出手了。”
劉一海疑惑道:“卻要怎樣?”
王二故意壓低嗓子道:“實話跟你們說了罷,這個勞什子阿雲,兄弟我原也不知,是萬歲爺疑他來我長安圖謀不軌,所以才。。。。。。啊哈。。。。。。明白嗎?”
二人恍然大悟,大點其頭表示明白,原來如此,就說呢,王兄弟怎會識得個倭人,原來是萬歲爺分排下來的差事。至於萬歲爺怎會知有個倭人住在福源客棧,二人自是不會多想,英明聖天子,自是無所不知了。
這可是直接幫皇上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