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王二大話說得咣咣響,亦知對於遠在東瀛的倭國,眼下卻是國力難及,但對於害得萬歲爺整日裏長籲短歎的倭人,王二自是隨而恨之!
沒想到李義府好帶不帶,帶個該死的倭人入來,王二怎會給他好顏色!
李義府不知其中緣故,
那阿雲比羅夫自是更加不曉,隻道天朝上官威儀,愈發顯得卑恭,抖抖嗦嗦掏出一個錦盒,掀開一下半蓋,呈了上來,“遠道而來,不曾帶得什麼禮物敬現上官,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內裏兩顆鵝卵大的夜明珠奕奕泛光,王二瞟了一眼,不屑道“知道不成敬意,還拿出來幹嘛?”
可憐的阿雲比羅夫不曉得究竟哪冒犯了這位王大人,訕訕地捧著錦盒,送也不是縮回來更不是,無奈之下,隻得去望李義府。
李義府也是納悶,這禮物也算不菲了,怎麼他還是這副德性呢?
終究人是自己引來的,不好讓他太過於尷尬。李義府一邊從阿雲比羅夫手中取過錦盒,遞給王二,一邊打著哈哈道:“王大人當真是詼諧,哈哈~”
東西自李義府手中遞來,王二倒不好不理不睬,隻得點點頭,示意他擱在一旁。冷冷道:“千山萬水的,不會就為了送兩顆破珠子給我吧?”
李義府暗自罵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呢,收了人家的東西,不客氣一番也就罷了,犯得著如此冷言冷語麼?臉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陪著笑道:“也沒甚事,人家不過就是仰慕大人已久,難得來趟長安,拜會一二。”
阿雲比羅夫在一旁不敢吭聲,王二接不到話題消氣,便挖苦李義府道:“我說李大人,他是你家親戚呀?這麼熱心?”
李義府聞言,差點為之氣結,我堂堂大唐官員,你居然說我和他一個倭人沾親,這不是拐著彎罵我嘛!
也就是他李義府,居然毫不動顏,依舊保持笑容,道:“王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泱泱大唐萬國來朝,聖上亦時有教誨,要我等官員恪盡其守,對四方蠻夷需多加教化。。。。。。”
王二聽他這話,倒是有所觸動,萬歲爺口口聲聲“捉襟見肘”,看來短時間估計還不會對倭國動手,當然,現在不動不等於以後不動,遲早是要掃了這鳥倭國,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方得百戰百勝,既然這倭人送上門來,倒也不妨假意結交一番,說不得還能獲悉些消息,也算是替萬歲爺分點憂了。
念頭轉過,臉色也就沒那麼難看了,“李大人說得是,頭先不過說笑而已,說笑而已~這位什麼什麼雲?來我長安,是經商呀還是遊玩呢?”
阿雲比羅夫氣得差點沒吐血,傻兮兮彎了半天腰,人家連名字都沒記到心裏去,不過好歹是正經問話了,哪裏還敢怠慢,連忙道:“小的阿雲比羅夫,久仰大唐盛世,長安繁華甲天下,故而來此一遊,長長見識。”
一聽就知道是瞎話,你他娘的真是來遊玩,還用得著屁顛屁顛到處送禮呀!多半沒安什麼好心眼。
王二還真沒猜錯,這阿雲比羅夫可不是普通倭人,實乃倭王麾下征西將軍,此次前來,一為探聽大唐虛實,二則想方設法結交朝中權貴,如此隱瞞身份,用心實為叵測。
王二探手將錦盒拿過,取出夜明珠握於掌心緩緩滾動,道:“哦~不知阿雲兄除了我這兒,還去哪家遊玩過了?”
奶奶的,連個名字都這麼別扭,黑乎乎一個大老爺們,什麼不好叫,便要叫個“阿雲”,要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兄是個小娘們吶。
其實阿雲比羅夫來長安已有些日子了,朝中貴胄亦是識了不少,壞就壞在畢竟是外來,人是識了不少,要說這朝中派係大致也是曉得,但也隻限於朝堂班列官員。偏偏眼前這位王大人一不上朝二不辦公,乃是個編外人員,原不在阿雲比羅夫結納名冊之列,隻不過聞得王二名頭,又新近識了李義府,聽他吹噓這王大人如何如何,這才央了李義府,前來拜訪,對王二的情況,卻並不十分了解。
如今被王二半真半假這麼一逗,心想,我還是挑官大的說罷,省得你小瞧了我,當然了,還得客氣客氣,給你留點麵子。如此思來,張口便道:“小人才到的長安,除了吳王千歲,幸遇李大人引薦,第一個拜見的就是王大人您了。”
意思倒也明了,隻不過其中語句卻大是不通——除了吳王,老子這兒是第一個,那你小子又是在哪“幸遇”的李義府呢?
王二差點沒樂出聲來,萬歲爺老說我不學無術,眼見這家夥,還不如我呢!
李義府在一旁暗呼糟糕,後悔沒跟他交代,這位爺和吳王可是水火不相容呀。本是打算以後慢慢告訴他,誰想到這家夥剛打照麵就把吳王千歲抖出來呢,盼隻盼王二不往心裏去,這事混過去就算了。
王二卻在想,哦!拿吳王來嚇唬老子呀!好,老子就成全你,好歹得生個法子讓你和李恪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