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王二瞞著太子和吳王眉來眼去?
謝非不免有些興奮起來,真要如此倒是有機可乘,細想想又不大可能,倘若王二不是得了太子允許,量他也不敢公然來往於吳王府。剛剛升起的一線希望瞬間被澆滅,謝非仍不死心,雖然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等什麼,隻是本能地蹲在吳王府不遠處守候王二出來,守衛見這個叫化老也不走,還時不時往裏探頭探腦的,看著心煩,這才有了王二出來的那一幕。
別人的施舍謝非可以接受,王二的銀子卻是打死他都不肯要,反倒是便宜了那守衛。
那守衛抄了碎銀,得意洋洋往回行了幾步,感覺有些不妥,哪有乞丐見了銀錢不心動的?又想起謝非頭先探頭探腦往裏張望,不由得警惕起來,挺著長槍走將回來,喝問謝非來曆。
謝非恍若未聞,仍自苦思王二與吳王的關係。守衛見他心不在焉沒作回答,愈加疑心,生怕真是對吳王府心懷叵測,朔起長槍橫著掃了過去,卻被謝非本能地側身閃過,一把奪過長槍擲於地上。守衛情知看走了眼,麵前這乞丐竟是身懷武功,越發認定此人不懷好意,當下一聲吆喝,早有十數名軍士奪門而出,呼喝聲中已將謝非團團圍住。
謝非方才驚醒,連呼“誤會”,卻哪裏會有人聽,眾軍士紛紛舞動兵刃,來拿謝非。謝非見解釋無用,眼見刀槍加身,再不還手性命難保,隻得順手抄起頭先倒插於地的長槍,與兵丁鬥在一起。
以謝非的身手,對付尋常軍士,原也不是難事,隻不過眼下身子骨大不如前,又不敢得罪於人,一邊揮動長槍一邊不停分辯,隻顧尋了機會便要全身而退,漸漸的不免就落於下風了。反之,眾軍士仗著吳王的勢,素來視人命為草芥,見這乞丐居然敢奪了兵器還手,那還了得,口中直呼“休要走了刺客”,手底加緊,專挑要害而去。
謝非要是一開始便走,倒也不難,隻是一味的擔心,知道吳王勢大,怕跑了說不清更加後患無窮,自己無甚惡意指望著好歹能解釋清楚,卻不知這等軍士,哪會去聽他分辯,隻想著拿了“刺客”便又是功勞一件。待到謝非認情形勢,眾軍士動起手來,隻要他的命不要他的人,再想全身而退已是晚了。
謝非唯有打醒十二份精神,舞動長槍,倒也虎虎生威卻不敢真傷了軍士,隻除自保,一時間眾兵丁卻也拿他沒辦法。
正鬥間,聽得有人沉聲喝道:“住手!”
原來是吳王李恪有事外出,剛好撞見一幹人等惡鬥,出聲喝住。
眾軍士得了吳王令,罷手停住,卻仍不敢大意,刀槍未收虎視眈眈防備謝非突起變故。
謝非見李恪打王府出來,氣勢過人,眾軍士又如此模樣,雖是不識也大致猜到是吳王殿下,慌忙跪到見禮連呼冤枉。
李恪出來時,已聽到軍士口中“刺客”,再看眼前乞丐模樣之人,心中暗罵軍士荒唐,哪有孤身一人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前來行刺,而且不走後牆反奔大門,豈不是胡鬧!
李恪雖不知事情緣由,不過見謝非能力敵十數軍士,雖然樣貌可憎,卻是有些身手,不免起了收攬之意,問起怎麼回事。
有軍士上前回說此人行為不端疑是刺客,卻被李恪瞪了一眼不敢再言。
謝非情知事情有了轉機,大呼誤會,又道:“小人姓謝名非,本是次飛軍中。。。。。。”
李恪聞得“次飛軍”三字,料想事有蹊蹺,不過現下有急事趕著出去,無暇細問,便道:“你且起身。”又吩咐軍士,“將他帶入府中,不可造次,待本王回來再作定奪。”言語間瞥了一眼謝非模樣,皺皺眉頭補了句“先帶他去洗刷一番。”言畢匆匆而去。
謝非聽吳王話中不似有惡意,何況眼下也沒有其他法子,隻得老老實實隨著軍士進到吳王府,心中卻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不知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眾軍士捏著鼻子勉強受住謝非一身惡臭,暗罵死乞丐命不該絕,無奈吳王有令不敢再多作言語。
李恪匆匆而去,卻是接了口訊,聞聽荊王李元景已到了長安,忙打馬奔城南去迎,一心要搶在李治前頭去見六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