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翹一個激靈立馬跳了起來,惶惶不安地望著宋以俊。
宋以俊看著驚恐的宋以翹,倒吸了一口氣,神色恢複正常。到底是家中老大,關鍵時刻仍沉得住氣:“我去把小沐送到醫院,你去告訴小沐爺爺奶奶。他爺爺奶奶要是問怎麼回事,你就說在街上和一夥陌生人發生摩擦,混亂中被人打的,其它的一定不能說!”
從此後,宋以俊就再也沒有踏入過秀水街。出事兒後,祥子倒也拎過東西去看蘇沐,結果都被宋以俊擋在了門外。當年祥子火鍋店被人收保護費沒有辦法跑到宋家,還是宋以俊攬了下來,從此後祥子火鍋店在秀水街一直相安無事,沒有想到那日祥子沒有通風報信,害的蘇沐和宋以俊差點被人做了,祥子自覺理虧對不住宋以俊,這兩年一直躲著沒敢見宋以俊。
站在祥子火鍋店門前,宋以俊心裏一緊,臉上不見剛才的輕鬆,眉宇間含著複雜神色,神情肅穆,駐足在店前,思緒倒回在兩年前的時光中,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神情變得平淡,隻是氣息冷沉,讓人不敢靠近。
沒想到今天宋以俊會主動找他,祥子內心忐忑不安的迎了上去,臉上堆著殷勤的笑容:“真是稀客,什麼風把宋大吹來了。”
沒出事之前,他可是熟客,以前經常在祥子這裏吃飯,這乍聽之下變成了稀客,心中多少有點不悅,麵色越發冷沉。見宋以俊不言不語,目光冷冷地掃了過來,祥子一個哆嗦,才知說了不該說的,趕緊打住,小心翼翼地陪在身邊,將蘇沐和宋以俊迎了進去。
蘇沐將一切看在眼裏,知道宋以俊對於當年的事兒仍是耿耿於懷,心存愧疚。走進包廂關了門,瞥了一眼宋以俊,神情柔和了起來:“我知道你對當年的事兒仍耿耿於懷,還在自責。但我們是兄弟,有什麼事兒一起擔著。不過是正好我替你擋了一下,你沒必要弄得跟欠了我什麼一定要還。如果你真要還就等我需要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客氣。做兄弟沒必要分的這麼真!換個立場,換在當時你也會為我擋的。我們是兄弟,不管對錯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隻要我們好好的,有些事兒就該放下,不要一直介懷,這樣讓我也會尷尬的。嗬嗬……”
氣氛難得如此輕鬆,蘇沐眼中泛著真誠的光芒,有什麼芥蒂在那柔和的目光下變得柔軟。宋以俊桀然一笑,眼中光芒變得無比炙熱,能和蘇沐做兄弟對他來說是這輩子最幸運的。
酒菜很快就送了進來,難得祥子如此殷勤周到,附送了幾個小菜,兩人終於露出了一張笑臉,祥子顯得越發拘謹:“宋大還回秀水街嗎?”
宋以俊搖了搖頭,嘴邊蕩開一絲自豪的笑意:“不回來了,有什麼事兒你找我就是了,電話沒變。”
有這句話已經足夠,顯然宋以俊已經放下心中芥蒂,祥子笑得合不攏嘴地走出了包廂。誠如蘇沐所說有些事不能太過認真,不然自己活的太累,也會讓身邊的人跟著受累。
兩人聊了一些時下話題,言語上早已沒了先前刻意的避讓,你來我往地相互調侃,親密如昔。
兩人有說有笑吃了兩個多小時。結束後又提議活動活動,宋以俊將車停在了祥子火鍋店門口陪著蘇沐走街串巷,不知不覺走了兩個時辰,肚裏食物消化了不少,天也跟著黑了起來,兩個人又原路返回。
回到祥子火鍋店,祥子再三挽留要宋以俊和蘇沐留下來吃頓飯,蘇沐想順道去看看爺爺奶奶隻好推掉了。
坐上了車,宋以俊納悶的看著蘇沐,眼中有責怪意味:“你怎麼不吃飯就走了?”
蘇沐莞爾一笑:“去老爺子那吧!”
宋以俊一頓,驚異地望著蘇沐。兩年來他不是沒想過回秀水街看看,隻是他無法麵對蘇沐爺爺奶奶一家人怨恨的眼神,那怨恨的眼神一度讓他寢食難安,耿耿於懷,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無聲無息的剜著他的心,讓他痛苦不堪,麵對蘇沐家人的目光簡直就像麵對夢魘讓他不由驚慌失措。
坐在一邊的蘇沐淡淡一笑,目光中含著鼓勵:“沒事兒,有些事兒過去了就過去了,沒人還會再計較。隻是突然遇到那樣的事,他們毫無心理準備,一時難以接受才會遷怒你的。你總不能一輩子躲著他們的吧?”
想想還有什麼事兒是自己沒有見過的,沒必要一直龜縮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不敢麵對,那也太不像他宋以俊的作為了。隻是一時無法完全放下,仍有一絲擔心:“你不是和他們斷絕關係了嗎?”
並沒有宋以俊想象中的悲傷,或者沉痛。蘇沐隻是淡淡一笑,神色如常,說不出的輕鬆:“沒事……他們是他們,老爺子是老爺子,兩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