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楚國君興兵又稱王 共伯和揮師再破敵(1 / 3)

卻說召公匆匆入宮,隻見朝堂之中,眾臣濟濟而立,皆麵色嚴峻,共伯和見召公到來,起身相迎,拉之坐於並列之位。

共伯和對眾臣言道:“眾位大人,大周兩患,西有犬戎,南有楚國,其性凶悍不馴。犬戎之主犬甲、楚君熊勇,聞鎬京國人暴動,天子亡命,乘機皆稱天子,更欲興兵攻占鎬京,爭天下之主。本代王剛主朝政之時,即已派出王師精銳,重兵防範,待機討伐。今內政安穩,本代王正欲平定二患,探知犬戎楚國聯手為盟,欲興兵犯邊。眾位大人議之。”

共伯和話音剛落,齊武公即猛身出班,揮臂高喊道:“犬甲熊勇,皆犬膽熊膽包天!立起大兵,火速征剿!”眾臣紛紛響應,言個不停。

共伯和揮手止住眾臣,言道:“犬戎、楚國,久為大周之患,妄稱天子,興兵犯邊,必當重兵征討!然戰者,有禮戰、兵戰、財戰、心戰多策,本代王以為,應先禮後兵,修書送犬戎、楚國,曉之以華夏一統,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之理,動之以炎黃共祖、同脈同源之情,勸其息兵罷戰,去天子號,也使天下人知大周仁德立世,無愧於先祖後人。若其仍一意孤行,則再興兵征討。然征討之術,也須因勢而異,若對犬戎、楚國兩戰齊開,所需兵力、財力甚巨,難免顧此失彼,需區分兩者地理、兵力之況,輕重緩急之勢。”

共伯和話未說完,齊武公又高聲喊道:“犬戎距鎬京僅數百裏,向為首患,應先征犬戎!臣請掛帥統兵,以項上人頭作保,一月之內,必滅犬戎!”

眾臣聞聽齊武公又以項上人頭作保,不由得笑聲四起,魯真公言道:“齊公休得輕發如此之言,討伐榮國之時,即以人頭作保,若非共代王親臨榮國,齊公早已無首也。”眾臣更大笑不已,齊武公麵紅耳赤,止語不言。

共伯和言道:“本代王以為,犬戎雖距鎬京甚近,其患甚大,然有晉侯所築雄關長城可拒,禦之易也,犬戎之人,遊走牧獵為生,飄忽不定,滅之難也。楚國雖遠,然地跨南方數千裏,人口千萬,甲兵百萬,大周開國二百年來,屢稱天子,本代王十年之前,為征楚先鋒,迫熊勇去天子之號。十年之間,熊勇擴地、練兵、築城,其勢更為囂張,中原與楚國,千裏邊界,無險可守,若不立即征討,楚軍必大舉北上,首占中原,再攻鎬京,大周必危。因者本代王以為,對犬戎應取守勢,暫緩征伐,對楚國立即征伐,平楚之後,再征犬戎。”

召公言道:“共代王所言先禮後兵,伐楚禦犬之策,實乃高瞻遠矚,切中其要。”眾臣隨而齊聲稱讚。

齊武公又高聲喊道:“立即下書於楚國犬戎!”共伯和言道:“非也!先禮後兵者,須行之有術。伐楚禦犬,實因大周國力不足,難以兩路同時進攻。先向楚國下書,若其不從,大軍立指!若同時下書犬戎,犬戎不從,而無力伐之,徒損聲威,犬戎更不可一世!”

召公言道:“齊公休再亂言,皆惟共代王之命是從,先下書楚國!”眾臣齊聲稱是。召公又言道:“共代王文武雙全,沉穩練達,必能平定犬戎楚國,老夫萬事心安,不再過問朝政,隻逍遙自在,安享晚年。”共伯和忙言道:“太師大人三朝元老,征戰四方,隨時指點迷津,垂教賜策。”召公搖手笑道:“勿須、勿須也——一代勝過一代,老夫心永安矣——”言畢起身回府,共伯和與眾臣相送。

召公回府之後,與小香、小花、小施、小美四美妾逍遙自在,養育子女,享得高壽,其長子成年之後,承繼召公封號官職,另二子也享受爵祿,後代人丁興旺,支脈繁盛,衍生出“召”“邵”等姓氏,傳於今天。

共伯和立即修書,派使臣送於楚國。

卻說楚國國君熊勇,十年之前稱天子,被共伯和率共軍連敗三陣,二弟熊蛟被擒,三弟熊犀喪命,都城丹陽被圍,走投無路,豎起白旗投降,認同華夏之族,自去天子之號,對大周稱臣。但十年之間,仍存不臣之心,大興農耕漁牧工商,開疆拓土,更增招精兵,大修城池,地跨數千裏,人丁千萬,甲兵百萬,都城丹陽,固若金湯。

熊勇又廣招文臣武將、計謀之士,有江南老士南毐,年逾花甲,一生博覽兵書,研習奇謀,積成老奸巨滑,隻恨命運不濟,無人重用。

一日,南毐正於茅屋之前,躺於竹下,手搖著芭蕉扇,苦思如何有出頭之日,忽小童手持招賢木榜奔至,叫道:“太爺!國君招賢,小的將招賢榜揭來!”南毐聞聲躍起,雙手持木榜連看數遍,熱淚盈眶道:“蒼天有眼!使老夫有作薑太公第二之時!”言畢,立即收拾所著兵書,日夜兼程,速奔楚都丹陽而去。

進入丹陽城,南毐無心觀看都城繁華,急急忙忙至國君宮殿,求見國君,守門衛士伸戈攔住,一將官言道:“舉國之人,獻計獻策者不計其數,國君大人日理萬機,豈能一一見之!”

南毐再三懇求,守門將官仍不準入,南毐急中生智,冷不防奔至宮門旁顯示國君威嚴的儀仗鍾鼓旁,邊猛擊鍾鼓,邊放聲大叫道:“國君大人!楚國有才——堪稱薑太公再世!特來助大楚一統天下——”鍾鼓陣陣,喊言聲聲,直傳入宮中。

熊勇正在觀看天下山川地形圖,思慮滅周之策,忽聞宮外老聲高喊,驚言道:“何處之人,敢如此囂張,果有大才乎?且命入宮一見!”

宦官走出宮門,南毐已被守門將士緊緊扭住,宦官指而言道:“國君有旨,放之進宮。”將士放開南毐,南毐連忙拾起掉於地上的兵書竹簡,對宦官連連鞠躬,拱手行禮,跟隨入宮。

南毐遠遠看見熊勇,即躬身疾步奔跑,至熊勇之前,雙膝下跪,雙手高舉長揖,雙目含淚,高喊道:“國君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江南老臣,日夜思為大楚效力,今幸遇明君,有展韜略之時!”熊勇言道:“勿須多禮,寡人日夜思興楚大業,正廣求賢才,若真為大智奇才,決不埋沒,速速請起,詳言爾策!”

南毐起身,侃侃言道:“天下大勢,三皇五帝,夏商至今,改朝換代,其因在人在運。大禹以治水而得名聲得民心,乃受舜之禪位,享天子之尊,建大夏之朝!傳至桀時,暴虐無道,民心喪盡,商湯替天行道,討伐暴君,鳴條一役,夏滅商興!天道輪回,及於紂王,炮烙忠臣,無惡不作!文王武王,以仁取信,牧野一役,商滅周興!今又天道輪回,天子姬胡,封山禁澤,民不聊生,重用奸臣,殘害忠良,大周國祚,將至末日!旬月必生變亂!”南毐頓了頓,更高聲言道:“大周將亡,代之者天下英雄有三!”熊勇一聽,忙問道:“三者何人?”南毐哈哈大笑道:“三者,西乃犬戎犬甲,中乃共國共伯和,更者——”南毒又向熊勇連連長揖,喊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國君大人,蓋世英雄,已擁天下半壁也!以力以才,以勢以運,皆堪為三雄之首哉!”熊勇聞言大喜,言道:“寡人正思大計,速速請言,何策可取天下,一統神州!”南毐又放低嗓門,徐徐言道:“以今天下大勢,犬戎楚國,世代與周為敵,皆欲滅周而代之,老臣近來夜觀天象,冀軫二宿,紫氣煌煌,分野正應楚國,旬月之內,國君大人可再稱天子,必成大事!”熊勇更喜得眉開眼笑,言道:“聽尓之言,寡人上應天象,天子穩做?”南毐又故作神秘狀,言道:“然大衍之數,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老臣將天象與世事合一,國君大人欲統天下,有一大難也!”熊勇急問道:“難在何處?”南毐言道:“共國位居中原,共伯和必討伐楚國。”熊勇言道:“寡人之慮者,正是共伯和,須設法應對。”南毐言道:“此事易也,一旦鎬京變亂,國君大人可先稱南疆天子,挑動共伯和作中原天子,另西疆犬甲,必也稱天子,成天下三分之象。國君大人再施計使共伯和與犬甲互鬥,待其兩敗俱傷之時——”南毐猛然揮拳,高叫道:“大楚即揮師北上,掃平中原,占領鎬京,蕩滅犬戎,成天下之主!”熊勇叫道:“妙哉!老愛卿此計,事半功倍,甚是高明。寡人即拜老愛卿任職丞相!”

南毐聞言,忙跪地叩首,言道:“老臣祝國君大人,老臣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老臣必肝腦塗地,以報陛下!”

南毐任丞相之後,立即助熊勇更練精兵,待機而動。

這日,熊勇與南毐及眾臣正在議事,忽探子到來,下跪言道:“報——國君大人!鎬京國人暴動,殺進王宮,那天子姬胡,不知下落!”熊勇聞報大喜,南毐更高言叫道:“陛下昊天有命!老臣所言天時已到,即請速行登基大典!即請先受眾臣之拜!”南毐言畢,率眾臣三叩九拜,三呼:“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熊勇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