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召公帶著小香、小花、小施、小美四美妾及隨從,依共伯和之言,前往共國。
剛進入共國西境,隻見處處碧水清清,風荷搖曳,垂柳依依,稻浪泛波,生長於西湖岸邊的四美妾情不自禁地歡呼雀躍起來,操著越國軟語儂言,連叫北國江南,召公也驚言道:“老夫走遍天下,少見如此美景,共國果得天地造化,物華天寶。觀之更可知共國大治,名不虛傳。”召公與四美妾於車上邊觀賞風光,邊嬉笑言談,漸漸忘卻喪子之痛。
共國丞相孟尹,早已接到共伯和書信,派兵卒打探召公消息,聞知到來,立即出共城西華門外迎接,施禮言道:“太師大人遠道而來,共國小丞孟尹有禮。”召公言道:“孟丞相勿須多禮,老夫一入共國,即心曠神怡,速速引老夫觀共城風光。”
孟尹手指西華門城樓,言道:“太師大人請觀,共國都城乃薑老太公勘定。”召公仰麵而觀,隻見城樓高聳,雄偉壯觀,氣勢非凡,讚道:“大有虎踞龍盤之勢也。”孟尹言道:“太師大人駕臨敝國,也如薑老太公,多多指教國政軍務。”召公邊笑邊言道:“非也,爾國君共伯之才,遠高於老夫。老夫見共伯將鎬京朝政,治理井井有條,心中甚安,即來共國休閑。”
孟尹引召公走過吊橋,進入甕城頭道城門,召公環視一周,讚道:“薑老太公之智,果然非凡,如此甕城之設,敵兵入內,如王八入甕,犬入囚籠,一人難逃也!”孟尹聞言大笑,又引召公登上城牆,召公邊走邊放眼細觀,隻見滾木礌石堆積如山,大缸之中火油滿滿,不由得伸出拇指,連連稱讚道:“國不可一日無防,有備無患。”
召公又進入一座箭樓之內,隻見刀槍戈戟、弓弩箭矢,擺放得整整齊齊,心中更喜,上前操起一刀,以指輕彈,錚錚有聲,又猛揮數下,呼呼作聲,叫道:“好刀!”又操起一弓,猛拉一下,呯然發響,叫道:“好弓!”
召公看畢城牆之上,又俯視城下,隻見城牆腳下,護城河畔,竹尖木刺,似露非露,密密匝匝,無下足之地,更大喜道:“好一座布防嚴整、戒備森嚴之城!老夫戎馬一生,攻防之戰,經曆無數,也未曾見過!共伯者,才冠天下也——”
看畢城樓、城牆,孟尹恭敬言道:“請太師大人登車。”召公擺手阻止道:“老夫欲步行而觀共城街市。”孟尹聽言,陪著召公向東步行而觀,隻見街道整潔,商鋪繁華,召公讚道:“真乃政通人和,百業鼎盛也——”
召公又向城中心望去,隻見鍾鼓樓巍然聳立,孟尹言道:“鍾鼓樓之處,即薑老太公所勘共城地中,乃風脈聖地,吉祥無邊。下有地宮,埋置鎮國寶鼎子龍鼎,上起鍾鼓樓,既晨鍾暮鼓,報知時辰,又得天地靈氣,保佑共國平安。”召公連連叫道:“然!然!”急步走近,又叫道:“壯哉!美哉!比之鎬京鍾鼓樓,雖高低有差,然玲瓏秀麗,別有韻趣也——”
至鍾鼓樓前,召公抬腳欲登,孟尹連忙攙扶,召公甩手叫道:“非也!老夫骨力尚壯,更見斯樓而生興致,速登樓以觀共城之貌!”
登上鍾鼓樓,召公四麵環視,隻見共城房舍鱗次櫛比,整齊有致,讚道:“老夫入共國,觀田野而知農興,登城牆而知軍強,登鍾鼓樓而知民康,共國大治,處處可見也——”
召公觀畢近處共城之況,又抬頭遠望,手指北方九山,問道:“此山高居城北,甚是雄偉,依陰陽四象,五行八卦而論,乃為共城之靠屏。”孟尹言道:“太師大人好眼力,與薑老太公不謀而合,共城即以此山為風脈之源,向南九裏而建城。”召公聞言,更仔細觀看,叫道:“果為上佳風脈!共國地靈人傑,不可限量!老夫觀此,也見識到薑老太公奇術大智,大有所獲也——”
小香、小花、小施、小美四美妾唧唧喳喳,尋看美景,忽亂指西北方向,亂聲嬌叫道:“孟丞相!三五裏外,丘山圓圓,亭台樓閣,煞是好看,是為何處?”孟尹笑道:“山曰蘇門,湖曰百泉,青山碧水,相映生輝。”四美薑又齊求孟尹道:“孟丞相速速帶俺前往遊樂!”孟尹笑道:“眾夫人勿急,本丞相定盡共國之力,使太師大人與夫人盡興。”四美妾又忽指西北更遠處喊道:“孟丞相!更遠之處,山高萬丈,群峰插天,雲霧繚繞,是為何處?”孟尹答道:“此即為萬仙山也,夏日酷熱之時,山中清爽宜人,飛瀑流泉,山花燦燦,為避暑遊玩勝地。”四美妾更圍著孟尹,嬌聲嬌音亂叫:“現正酷熱,孟丞相速速帶俺入山!”孟尹大笑道:“共代王已有書信,讓太師大人與夫人一覽共城,二遊百泉,三則入萬仙山避暑去熱。”
孟尹引召公及四美妾走下鍾鼓樓,進入國君宮殿,依《周禮》所定諸侯之製,擺出七鼎六簋美味,觀賞六佾之舞,召公與四美妾大朵快頤,痛飲美酒,聽歌賞舞,笑聲連連,小香、小花、小施、小美四美妾禁不住歌舞之興,起身踏著雅樂,嬌身而舞,召公觀看到極興之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情,乘著半醉,起身與四美妾又拉又笑,唱起了粗壙豪放的西周戰歌,更勁舞猛猛,全然忘卻了喪子之痛。
當夜,召公與四美妾宿於宮中。
次日,孟尹帶著召公一行前往百泉湖遊玩。
剛至百泉湖東岸,小香、小花、小施、小美四美妾見金泉湧珠,碧波蕩漾,個個喜上眉梢,唧唧喳喳,叫個不停,小香言道:“青山碧水,相映生輝,與俺鄉西湖,一模一樣。”小花指著水中湧出的粒粒氣泡,對召公大叫道:“老夫子!速速為俺打撈珍珠!”召公言道:“花夫人差矣——此非珍珠也,乃泉水含氣,浮冒成珠。”孟尹打趣言道:“花夫人休言太師為老,太師大人戎馬一生,英武非凡,老當益壯,賽過兒郎!”小花噘起小嘴嬌嗔道:“孟丞相休得調笑使壞!”孟尹言道:“本丞相治一國之政,豈能戲言,夫人再觀太師大人,真返老還童,英姿勃發也!”四美妾齊視召公,果然覺得英俊猶存。實為召公自入共國,越來越精神健旺,聞言更昂首挺胸,心泛春潮,俊顏倍生。
眾人正歡笑間,忽然小施夫人指著水中錦鯉,嬌叫道:“錦鯉花花,甚是好看!”小美夫人更口中饞涎生出,連連叫道:“錦鯉花花,其味甚美也——”
正叫間,小施、小美突然除掉外衣,“噗通!噗通!”躍入百泉湖中,孟尹嚇得手足失措,叫道:“夫、夫人!水深有險——”召公止住道:“孟丞相勿憂,此四位夫人,皆於江南西湖所生所長,水性嫻熟。”孟尹驚問道:“如此江南美人,太師大人何得一娶四美!”召公笑言道:“本為越國貢於先王,先王賞於老夫。”孟尹聞言,口聲嘖嘖,羨慕不已。
小香、小花見小施、小美入水,也除去外衣,飛身躍入水中,四位江南美女,真若四朵蓮花綻開,豔麗非常,又若水仙淩波,浮潛自如。召公見狀,情不自禁賣出老力,躍入水中,並向孟尹叫喊道:“孟丞相速來一洗美浴!”孟尹心中癢癢,麵生羞紅,起步欲跳躍入水,忽又想到不敢與太師夫人共泳,忙止住腳步,口中囁囁嚅嚅言道:“下、下官,不習水性——”
四美妾戲水之間,逮抓數條錦鯉,上得岸來。孟尹急令廚夫於湖邊剝鱗開膛,取泉眼所湧鮮泉,鮮水沌鮮魚,製成鮮魚宴,眾人於湖畔邊食邊飽覽湖光山色,盡興而樂。
食畢,孟尹即帶著眾人,往萬仙山而去。
一入萬仙山,即覺一股清爽之氣撲麵而來,眾人齊聲叫好,召公目視青山丹崖,群峰插天,叫道:“真乃萬將競雄,萬兵待閱也!”四美妾或摘花戲蝶,或觀泉賞瀑,嬌聲叫道:“如此峰回水轉,溪流潺潺,勝似俺西湖九溪十八澗!”
孟尹使侍衛尋萬仙山卿大夫盤瓜來見,盤瓜見到威武華貴、氣勢不凡的召公帶著四位如花似玉、儀態萬方的美少婦,驚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問道:“孟、孟丞相,此、此為何方貴客。”孟尹笑道:“此乃大周太師召公大人,三朝元老,威名赫赫,聲傳天下,來山中避暑消夏,四位夫人皆為越國西湖名媛,盤大夫好生款待太師大人與夫人。”盤瓜速下跪施禮,言道:“太師大人大名,下官有聞,然孟丞相所言越國西湖,於何方何處?”原來盤瓜除因公務至共城之外,一生沒有邁出共國半步,鎬京倒經常聽聞,然而對越國西湖真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