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來了?”齊彬這才察覺到他的存在,抬頭微微一笑,“你下的這一子真是絕,我這麼多天都沒有想出破解之法。”
“禮親王,對弈之事,隻是遊戲之作,大可不必如此認真,王爺,現在有個機會讓你到戎城作戰,你願意嗎?”
齊彬灑脫一笑,“戎城如此重要,皇上不會放心我去的。我也大可不必操這閑心。”
“可是皇後呢?”伊若風雙目炯炯,盯著齊彬,他是聰明人,一得到提醒,就立刻明白了過來,他遲疑了一會,道:“上官家是否還有實力影響到朝政?”
“虎骨不在,虎威猶存。”伊若風微微一笑。
齊彬思索片刻,站起身來,“好罷,我這就進宮拜見皇後一次。”
又是一片粉紅花瓣落下,空中飄舞著美麗鮮花,猶如一場絢麗的舞蹈,伊若風不禁問道,“這是什麼花?”
“櫻花。”
“原來這就是櫻花,”伊若風早念過書籍,知道櫻花產於長江流域和渤海一個島國,盛開之時,滿樹爛漫,如雲似霞,美麗異常,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尋常。
“櫻花雖美,卻是一種殘忍的鮮花,埋在它樹下的屍體越多,它就開得越燦爛。”
伊若風一怔,回過頭,看見齊彬一臉森然。
當下,齊彬前去拜見皇後,而伊若風則折回府邸。
采蓮公主帶著齊彬去了皇後寢宮,上官景端照顧了齊彬數年,一直待他如子如弟,隻是隨著他年紀漸長而顯得生分,此刻見他來倒也真有幾分歡喜。
采蓮公主得伊成暗示,知道齊彬有要事相求,自己不便在場,於是以身體不適為由告辭退出。
“大嫂。”
這一聲大嫂,勾起了上官景端的無數回憶,她歎了口氣,目光流露出對往日歲月的流連,但是她很快恢複了國母的威嚴,淡淡地說道:“禮親王找我有什麼事嗎?”
齊彬深深地望了上官景端一眼,慢慢地站起身來,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上官景端連忙站起,“禮親王這是為何?本宮可受不起。”
“大嫂,我此刻不稱呼您為皇後,是因為我希望您還是將我當作在您膝下的孩童看待,我要對您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齊彬站起,坐下,目光蕭索,“我這個親王,是皇上為了平衡我三哥力量而提拔的,您了解我,該知道我對這爭爭鬥鬥毫無興趣,三哥已經快失勢了,伊若風也快失去利用價值了,現在我想用一場轟轟烈烈的戰爭來結束我的生涯。”
上官景端心中一動,上官家之所以頹靡不振,就是因為缺乏一個年輕有為的武將,如果能將齊彬拉為己用,倒不失為重振上官家的一條捷徑,但她容色不變,淡淡地說道:“可是後宮不得幹政你是知道的,我這個皇後是有名無實,又如何能幫你?”
“皇後又怎麼會不能幫我?”齊彬嘴角溢出一絲冷冷的笑意,“這次刺殺伊若風不就是……”
上官景端手一下攥緊。
“大嫂,我們若要生存,必須要聯手,不是嗎?”
齊彬說罷,站起身走出寢宮,采蓮公主見他似有不快之色,連忙追了上去,“六叔,我母後個性固執,你”她跺了跺腳,卻說不下去了。
齊彬淡淡一笑,他知道采蓮公主的個性外柔內剛,聰穎的她必然對朝中格局有所察覺,隻是她也不能逾越自己的本分去妄加幹涉,“沒什麼,六叔先走了。”
遠遠的,劉胭站在九曲走廊中,冷冷地注視著齊彬從皇後寢宮裏走出來,眉宇間一絲陰霾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