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斌,寒門學士,幼父母俱喪,壯發妻積勞而逝,敢直言,不諛權貴,故以冕頤十七年探花進階,鬱鬱不得誌,常隱梅莊,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也。至冕寧八年,方得上睞,晉為三品誥命大臣。
近夜,清芙宮。
齊宛兒一襲唐式玫瑰紅色抹胸長裙,外披白色綸紗,烏黑的長發自然垂下,僅以一根絲帶束住,她躺在塌上,握著本書閑閑地翻閱著,神態閑逸。
“宛兒,在看什麼書呢?”
齊晉悠悠走近,卻偷偷踱到她背後,夾手奪過她正在念的書,微笑著問她。
齊宛兒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帶著笑,“皇上什麼時候來的?姆媽,快去泡壺茶來。”
齊晉喝了一口茶,隻覺清香無比,齒間留香,隻覺一陣心曠神怡,隨口問道:“這是什麼泡的茶?朕在宮中這麼多年,即使進貢的最好的茶也沒有這般的清香。”
齊宛兒微微一笑起身,“這關鍵不在茶葉上,而是這水,乃是臣妾存了冬天梅花花瓣上的露水,用玄冰鎮著,才有了這樣清香的茶。”
齊晉微微一笑,撩起她一根秀發,“宛兒,最近你真是溫柔了很多呢,也對朕更用心了。”
齊宛兒微微一笑,秀目中卻掠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冷光。
齊晉攬住齊宛兒,正要溫存一番,黃公公從外急急而入,聲音顫抖:“皇上,前線有急報。”
齊晉有些不耐煩地一皺眉,“又是什麼事?偏要這個時候來打攪朕,明日再報!”
黃公公臉有難色,但卻不敢再開口。
齊宛兒見狀,輕輕推開齊晉,“皇上,是前線的急報,你還是先去看看吧,國事要緊。”
齊晉隻好點點頭,親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等朕回來。”他站起身,一張臉又恢複了寒冰一樣的堅冷,對蝦米一樣躬在一邊的黃公公一瞥道:“那就走吧。”
齊宛兒默默注視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將腿縮起,以手環起圈住。
“小姐,我看皇上對你不錯,要不,你就把往日仇恨忘去吧,在這宮中好好享受這”司徒靜一時不知道如何措辭。
“我承認,皇上雖是寡情之人,對我卻一直很好,但是封楚家那麼多條人命,難道我可以讓他們枉死嗎?!”齊宛兒長眉一軒,冷冷地說,“皇上待我再好,也無非隻是一時的喜愛,但仇恨卻是刻骨的。更何況封楚宛兒是一隻鳥,她隻是想自由自在地飛翔,而不想被人關在這籠子之中。”
齊晉來到正殿,看到諫臣董文斌已好整以暇地等待,他有點不耐煩地一揮手,“什麼事,快說吧。”
“皇上,前線急報,有闕清將士滋擾戎城邊境,梁將軍被冷箭所傷,昏迷不醒。”董文斌的聲音總是不徐不急,帶著某種磁性,非常具有說服人心的力量。
齊晉大怒,一拍龍椅,“這闕清衛國當真大膽!”
“皇上息怒,不過依臣所見,這恐怕是鄂古或朔方之人蓄意挑起的我們兩國戰事。”
齊晉眸子一閃,“此話怎講?”
“闕清衛國在閔後的掌度下,一直偏向守勢,如今國力雖有複蘇,卻也不會貿然開戰,所以依臣愚見,這當是其他國家想削弱我等兩國的國力,才蓄意挑起的爭端。”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齊晉點頭,“那依董卿家之見,朕該如何處理?”
“臣認為,皇上應該立即修書一封,致與閔後,問清事情由來,無論是否闕清動手,閔後定會否認此事,我國可以以堅固兩國情誼為由,請求闕清衛國與我共同剿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