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用火折子點亮了案上的蠟燭。
“你回來了？晚上計劃還順利吧？”張斯吾放下笛子，淡淡地問道。
伊若風點點頭，“應該沒有問題。”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伊若風悚然一驚，這麼多年來張斯吾與伊若風亦師亦友，他總是會指出自己每個計劃的錯誤，但是近年來他的計劃越來越少被張斯吾挑剔出錯誤，可是今晚自己犯了錯誤嗎？
“你一切計劃得都很縝密，可是你在煙雨樓的表現太引人注目了吧，你今晚出席的目的隻是說動劉晶，你要表現得像吳燁的影子，如果不是你及時收斂，如果雨旭今天和你在了一起，你說會有什麼結果？”
原來是指摘自己的輕佻，伊若風歎了口氣，那個時候的失誤他當然也知道，隻是……
張斯吾看著他，一直靜若秋水的眸子此刻卻染上了淡淡的悲哀，“你哥哥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也許還是太高估了你，畢竟你還是太年輕。”
伊若風沉默，難道他的能力真的無法在這亂世中駕禦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
張斯吾推著輪椅，背對著伊若風，“出去之前記得把蠟燭滅掉。”
伊若風輕輕吹滅了蠟燭，看著張斯吾的背影，孤獨得猶如一隻在黑夜裏的野狼。他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
走出密室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伊若風看到他，對他笑了笑，“今晚和雨旭在一起，感覺如何？”
那人當然就是吳燁。
他看見伊若風，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可沒留我過夜。”
伊若風一怔，隨口問道：“然則，你對雨旭姑娘有什麼感覺？”
“***，媚骨天生，”吳燁微微一笑，“偏偏骨子裏有那麼股高傲神秘，老實說，她很難令人不動心。”
伊若風回憶起在煙雨樓的時候，雨旭那一副煙視媚行卻又清新動人的模樣確實讓他動了心，可是在剛剛那一刻張斯吾對伊若風說的話卻讓他清醒了過來，他明白自己站在這個位置上，是不可以輕易愛上一個女子的，更何況是一個青樓女子，念及於此，伊若風淡淡一笑：“吳燁，你明不明白烏鴉到底是怎樣一個組織？”
吳燁一楞，他隻覺得他們行事神秘，卻不知道這到底做什麼的。
“我告訴你，‘烏鴉’組織是做暗殺走私的。”伊若風直視著他，仔細觀察著他每一個表情的變化，果然，他看到吳燁臉上無法掩飾的震驚，但是吳燁很快平靜了下來，伊若風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我果然沒看錯，你和那些才子是不同的。你父親對你的教育是深根底錮的。”
吳燁盯著伊若風，“雖然我現在還是不太明白你們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不過我想你是我老師的朋友，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吧？不錯，我父親經常告訴我，文士僅僅是伊若風們披的外衣，我們真正要做的，還是務實。”
伊若風心道：是抓權吧。
“吳燁，我想告訴你，你師父已經不告訴你這些事，是因為他不想把你牽扯住伊若風們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伊若風卻覺得，你是有潛質來伊若風們這裏的。”
吳燁臉上流露出雀躍的表情，但是很快就黯淡下去，“我怕我的父親不會同意，你知道，他一向以清者自清自喻的。”
“如果你父親這麼想的，為什麼會讓你拜張斯吾為師？”伊若風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笑，他們兩人的目光相觸，彼此都已了然，然後彼此的笑意，都淺淺擴張，最後終於是相對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