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斯吾,伊成副將,冕頤十三年,於鄂古戰至僅餘百人,焚火古朗草原至數百裏,掩護成餘百人歸齊。成去而複回,救吾,終失雙腿。冕頤十四年,遁之不知所蹤。
“齊宛兒,封楚世家後人……”伊若風翻看卷宗時留意到了齊宛兒的名字,抬起眼,對坐在身邊的張斯吾說道,“皇上新封了個貴人,是不是就是她?”
張斯吾也是伊成舊部,和師峰的情況不同,他和大多數人一樣,是因為重傷不得不離開戰場的,當年為了掩護伊成離開,他在鄂古邊境的草地放了一把大火,阻擋了鄂古軍隊追擊的鐵蹄,但是伊成不願丟下部將逃跑,返回救起了他,盡管如此,張斯吾依舊在那場大火裏失去了雙腿,原本俊秀的臉也被燒毀了大半,常年以黑紗遮麵,第二年他來到“烏鴉”這個組織。由於重度的殘疾,導致了他性格的乖戾,常年幽居暗室,不願外出,但是卻為這個組織不斷搜集整理出了資料,和處理了各路走私等商業交易。
張斯吾是個桀驁不馴的人,即使是聽從伊若風的指揮,也是看在伊成的麵子上,因此他非常看不起有叛國投敵嫌疑的師峰,兩人各司其職,從來不會同時出現。
在烏鴉中,他和師峰是除了伊若風最有執行權的人,但是烏鴉中還有一批人,被稱為“畫眉”,他們各懷絕技,卻又漂泊世外,除了偶爾聽從閣主召喚,極少在烏鴉露麵,如擅長易容的“千麵郎君”王平凡,有“魯班再生”之稱的魯能。
“是。”張斯吾聽到他詢問,淡淡地說。
“封楚世家還有沒有其他後人?”
“先皇下令抄了他家之後,她的父親封楚磊和三個哥哥都被處死,她的母親在六年前病死,隻有一個年幼的弟弟下落不明,可能還有存活的可能。”
伊若風專注地聽著他的講話,隻聽到最後一句時眉毛一挑,對他笑了笑,張斯吾淡淡地說道:“我明白,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弟弟的消息。”
伊若風揚起嘴角,露出了個釋然的微笑,有這些左右手在,真是省去了他不少功夫。
張斯吾輕輕移動輪椅,來到八仙桌前,將他們剛才談論到的事記錄,然後將紙折起,來到牆邊,挪開一塊磚頭,將紙片丟了下去。在牆的另外一邊,是他們高效率的信息搜羅小組。
“你打算將齊宛兒收為我們的人?”他轉過身,淡淡地說道。
伊若風揚揚扇子,沉思道:“收為己用,恐怕可能性不大,據我觀察,齊宛兒是個淡薄明誌的人,雖有年少時的慘痛經曆,卻沒激起她對齊國的仇恨之心,她更多的恐怕是對人生命運無常的感慨,畢竟封楚世家在齊國可是盛極一時的大家,而所有榮華富貴,消散也隻是一瞬間。她是個聰慧的女子,懂得不會將仇恨做成束縛自己的繩子,將自己困在這後宮之中。”
“可是到底他還不是成了皇上的貴人?”張斯吾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看起來除了麵無表情,這樣的譏諷便是他最多的表情。
“可是我相信,她最渴望的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我們幫她找到弟弟,又幫她實現這個願望,你說她會不會幫我們?”伊若風挑釁地對他笑笑。
張斯吾點點頭,忽然雙目炯炯地看著伊若風,“為什麼你對她這麼了解,難道你是對她襄王有心?”他嘴角輕輕溢出一絲微笑,雖然還是帶著譏諷,不過總比永遠不笑好。
伊若風白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和她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但是她那淡若雛菊的氣質給我很深刻的印象,要知道後宮女人爭鬥,各個心懷叵測,很少人會有這樣出塵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