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鎮水怪涇水得安寧 驅妖鼠鹹陽獲太平(1 / 3)

世間何其不安寧,山魔水怪鬧猖獗;

寸步難行前方路,障無窮盡疊一一。

話說太子師徒行至涇水,遭遇狂龍大王。太子行將將此魔頭製伏,卻不想半路殺出來了白螺娘娘與金鯉娘娘兩個女妖,解了龍馬妖的危難。尤其白螺娘娘,要殺太子師徒而為蟂太子報仇。怒目橫眉,凶凶惡惡,將劍劈向太子。但有呂春以劍架開,與她殺在一處。金鯉娘娘亦趨前行攻,然為梁秋戰住。太子觀來,白螺娘娘能耐一般般,呂春足以對付得了她。但金鯉娘娘的道行則顯得比較高深一些了,非梁秋所能抗持。太子忙教李廣文去助一把力。金鯉娘娘冷笑,“以二欺一,以為便就能有十成的勝算嗎?”跳身避開敵人,於空中將亮銀錘在手上旋轉。“啪”地,綻開了,原來是白蓮花一朵。蓮花旋轉得愈快,所釋放出來的能量便就愈強。這一招,曰“螺螄鑽”。有太多的對手曾經折在她的這一技上,胸背透穿血洞,死得很慘。今日,又要將梁秋、李廣文置於絕地。太子聚精力注意於戰場上的情勢,不敢一絲鬆心,見得不好,將雙手向兩邊作一分勢,那兩名徒弟不由自主地,颼地飛射出去。由是,沒有被鑽殺。但觀地上,斜向出現一條細且深長的洞穴。可見,螺螄鑽的力道甚強。要說能夠將一座山峰鑽透,怕也未算過分。太子心說,也隻有自己出馬,或可以降伏這金鯉娘娘(當然,太子並不清楚她的名號)。喝了一聲:“女妖,切莫張狂,本師來也。”升身空中,大戰金鯉娘娘。太子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主要提防她的螺絲鑽。運用開了移身遊影的本事,極其迅捷靈敏。教金鯉娘娘花了眼睛,捉不住對手真身哪一。滿周圍盡是,猶如一群蝴蝶而繞轉。金鯉娘娘一時慌措,被太子一記如意杖擊中右臂。如何不痛?手一鬆,那蓮花,即之前的亮銀錘,失落而向地間。巧了,正落在她那好妹子白螺娘娘的一個肩膀頭上。白螺娘娘“噯喲”一聲,跌倒在地。呂春乘機向前來擒,卻有龍馬妖飛上阻止。已經緩過了一些氣力,一陣疾攻而將呂春逼退,馬上搶救起白螺娘娘。另又招呼了一聲金鯉娘娘,將身而如涇水之內。金鯉娘娘也投水而遁。呂春叫道:“妖精逃掉了,乃為後患,必要作祟害人。糟糕,糟糕。”太子道:“無妨。妖精吃了大虧,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必然還要找來。咱師徒就在這裏等候他們。隻一樣,處在凶地,須得十二分的警惕,免遭暗算。”

果然如太子所說,狂龍大王並白螺娘娘、金鯉娘娘逃入涇水,入在龍馬妖的府邸。唉聲歎氣一陣,開始秘商機宜。不能就這麼算了,該找臉找臉,該報仇報仇。白螺娘娘道:“我有一計,可教這班行者隻有死而無生,……辦來。”狂龍大王大笑,道:“賢妹高明。隻要他們沒有離開涇水過遠,能夠見得到,便教之逢劫數。”派下水卒一番打探,得到回報,那班行者原地未動呢。三個老妖心喜之餘,也有一些憤恨,“這班行者,得勢張狂,敢輕我們也。”必要擒拿,著手準備。

另說這邊,由於擔心妖精施行報複,最好不要分開的好,所以太子並沒有教哪一個徒弟去化齋飯,避免被敵方揀弱而擊。加之水怪作祟,且又猖獗,怕是就近化緣也困難,人口早遠遠避禍去了。將就所餘的一點幹糧,湊合入口,稍做充饑。忽然,巴彥遵叫將起來:“瞧,那邊來了一條船。”眼夠尖的。一條大船溯水而上。上頭不少的人,華服麗裝,悠閑自在,賞著景致。可以看出,船客絕非普通門戶,肯定富裕之家。呂春道太子:“師父,這些人也真夠大膽的,難道不知曉水內有妖精?”太子冷笑,道:“哪裏是一些人類,全部為水怪所變化。這是妖精在耍詭詐,要賺咋們師徒。看著吧。”幾個徒弟吃驚非小。自己怎麼做,全要聽師父的。突然,揚起了驚叫聲,成一片。原來是有水內跳出一班魚頭蝦腦的東西,執著刀槍劍斧,逞起凶狂。上的船去,劫持船客。錦毛兒問太子:“師父,船客遭劫,咱們施救不?”巴彥遵敲了他的腦殼一下,道:“你傻呀?沒有聽到師父方才說,那全是水怪所變嗎?救啥子救?來救你個頭?一下河,還不成了人家的俘虜?”而太子卻出人意料地道:“咱們去救。”什麼,救?幾個徒弟都給鬧糊塗了,你瞧瞧我,我瞅瞅你。巴彥遵道:“師父,您不是說這是妖精在給咱設圈套嗎?怎麼還要自個兒來鑽?豈不致禍?”太子道:“妖精不上岸來,咱們長時間等下去,可不是好辦法。自去尋他,則難以摸到這穴巢所在。莫若冒一回風險,教他計策得逞這次。容待到彼水府,另作道理。”錦毛兒道:“哦,我明白了。還是師父大智慧。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故意為之所捉,正可他家裏去。”巴彥遵卻心裏打鼓,道錦毛兒:“那可是在水裏,當是陸地上誰家也能去得?還不給淹死?”錦毛兒道:“不妨事,我練過水下的本事,來去自如。莫說仨倆時辰,便是裏頭呆整一輩子都可以。”巴彥遵道:“就你能,神氣啥?不懂得謙虛。你可以在水底下呆很長時間,我卻不成。入裏頭便嗆水(其實這是巴彥遵刻意叫苦叫難,把自己說得什麼也不能。若一入水裏便挨嗆,前些時日還敢在黃河激流之上行履水功?早就暈得不敢沾水了。也是懂得一些水性的,但沒在水下不喘氣,挨不長久)。你問一下了然師兄他們幾個,又怎樣。”呂春道:“我們四個也難不著。”巴彥遵道:“你們全能,教樂子如之何?下去送命?”太子道:“你便不要下去了。留在岸上,看護好行囊、物件。”巴彥遵道:“行哩,這差事好。”心裏頭樂了。

那河麵上,水怪衝著船客們幹咋呼,並無實際的傷害動作。什麼原因?看官您自然也清楚。猛聽得一聲大喝:“妖精,莫撒狂野,休要行凶,法師來也。”太子師徒降身於船頭。水怪並船客們見而俱大笑,將身一齊跳入水中。大船騰起一團黑霧,變了模樣。什麼東西另現?巨型螺殼一隻。師徒被困在其中。白螺娘娘出現,發出一陣怪笑,指著螺殼叫道:“你等幾名行者,中了本娘娘的妙計,困身這裏頭。用不了一個時辰,便教化為血水,等死吧。”將螺殼變小,執於手上,然後還身狂龍大王的水府。而這時候,巴彥遵見師父、師兄、師弟遭難,早就嚇得鑽入了蘆葦叢,貓了起來,生怕被捕到,一並遇難。妖精們隻注意著麵前的敵人,自顧高興,哪裏察得漏掉一個在那邊呢?粗心了。

白螺娘娘見得狂龍大王與金鯉娘娘,興衝衝把好事情一說,皆歡喜。狂龍大王教置宴慶賀。又有一班半人半魚的妖精,翩翩起舞,或是以那尾巴敲擊兩側的樂鼓,來助酒興。而在螺殼裏頭,錦毛兒先前便道太子:“師父,壞了,咱們這一回失算了,身逢大限。”太子道:“不必害怕,為師自有道理。且候上一候。”感覺到螺殼靜止了,太子心說:“已經到在地方。一班妖精,不要高興,你們的厄運這便臨頭,自作便自受。”一會兒,聽到外麵鼓樂大作,歡笑聲聲,好是熱鬧。妖精們又哪裏會想到,將承災禍。所謂“樂極生悲”,“樂而生憂”。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螺娘娘道:“龍馬大哥,金鯉姐姐,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將酒,和著行者們的血,品嚐這另一種滋味。”拿起擱置在自己桌子上的螺殼,先在耳朵邊搖了幾搖,聽上一聽。裏頭逛蕩蕩有液體響動的聲音。她不由叫道:“化了,化了。”

太子師徒真的化成血水了嗎?並沒有。如果太子不在這螺殼裏頭,並且不加以行救的話,那麼這幾名徒弟便全都難逃劫數,一個也活不成。太子不僅予以他們各一粒金丹服用,而且還裹之在一團真氣之內,以避免被害。自己法力足以憑靠,何況還有如意杖、鈴杵等法寶,亦可拿來護身,從而不為螺殼的陰殺惡氣所傷害。當聽到妖精言說要喝血水,便啐出唾沫,變化出半殼之多的水來。要不白螺娘娘又怎麼會搖出液體的聲響來呢。白螺娘娘豈知這個,還認為得逞了呢。去掉塞子,起身捧著螺殼,先來給狂龍大王倒上半杯血水(還要摻酒呢)。但是這麼一倒,他們都愣住了。同時疑惑、詫異,“是血水嗎?咋會是無色的?”突然之間,螺殼在白螺娘娘的手上爆了,這女妖手臂、前胸、脖項、頭上受傷並流血多處,險些創到眼睛。狂龍大王也被迸飛的螺殼碎片傷損了臉麵。太子師徒現身。妖眾驚駭不已。白螺娘娘隻言說了一個“你們……”,未知往下話怎麼說。太子冷笑道:“我們當然均屬於識抬舉的客人,既然你等誠意‘邀請’,我師徒豈可拒絕而不恭呢?一班妖精,本師早就識破了爾等的伎倆。不過在螺殼之中呆了一些時候,教你們臨死之前樂和一番。時下還不就伏,更待何時?”群妖倉皇,齊捉兵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太子搶先出手。小妖精不值得加以理會,主要捉大頭兒。他將外衫變化成了三張大網,把狂龍大王、金鯉娘娘、白螺娘娘捕住。但這龍馬妖並不簡單,居然將網破開,遁身欲走。太子眼疾手快,如意杖射出,擊中了這廝的要害,更是要穴。狂龍大王登時軟了,動彈不得。錦毛兒跳身向前,便要下殺手。太子忙行喝止。三個老妖,三條性命,太子自然不忍來剝奪。但手上僅餘下兩粒換心丹,該予誰與不該予誰成了一道難題。龍馬妖最惡且最為可惡,當然不應對輕饒於他。廢掉了他千年功力,仍作一匹龍馬兒。金鯉娘娘見狂龍大王得了這一下場,一時淚漣漣。但她可不是替人哀傷,而是在痛惜自己或將同樣結果,苦苦來向太子乞求,莫要行如是的懲治。太子心軟,發那慈悲,教之服食換心丹一粒。金鯉娘娘算是得了很大的便宜。對於白螺娘娘,太子原本打算更之惡心,將最後一粒換心丹予她。如果這娘娘通事故,像金鯉娘娘一樣道上幾句軟話,表示悔罪,便也就一劫逃過。可是就怕有的人執迷不悟,這白螺娘娘非但不肯告饒認錯,相反大破其口,謾罵不止。惹得太子心忿“這妖精,無可救藥。”將那最後一粒換心丹收起,打現了白螺娘娘的原形,盡廢所修。因為之前崩碎的螺殼便是她本身所罩,修成人形之後,這東西也再用不著來做“房屋”,便被白螺娘娘煉成了一件法寶。現在,隻有肉軀卻沒有殼兒,便不成螺,在水裏還不馬上輕易成為魚、蟹的口中餐呀,便是催死,造下罪孽了。太子將左掌向外做一撫勢,然後抓起,再向上翻來。來觀,一枚完整無損的螺殼現於手心。接下來,將之向螺肉一擲,又見齊整的一隻河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