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棋”後,韋富貴含頜微笑著,並順手將棋盤推到了一旁。見兩人偃旗息鼓,幾個圍觀者便各自散去。韋富貴和畢自強仍然盤腿屈膝地坐在床鋪上,各自卷了一支“喇叭筒”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扯起了閑篇。
“強哥,知道不,你隻要給我半截粉筆,我都能用它在大街上賺到錢。”韋富貴的嘴裏叼著煙卷,手裏還不時地擺弄著幾枚棋子,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象棋下得不錯嘛。其實在外麵靠下象棋,也是可以掙錢謀生的。”
當時,畢自強總是覺得,自己似乎永遠猜不著韋富貴下一句將要說出口的話。他對此人學識的評價,用四個字可括之:深不可測。不過,韋富貴無論談起什麼事情,繞來彎去,最後肯定都會與“生財之道”扯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半仙’,你都給關在這裏了,還天天想著在外麵掙錢的好事呢。”畢自強知道韋富貴以前在外麵掙錢是很一些套路的,便冷嘲熱諷地譏笑道:“我看你晚上做夢,都在點鈔票吧?”
“俗話說,‘人貧無語,水平不流’;‘有錢便是男子漢,無錢便是漢子難’。這到哪兒都是一樣的道理。”
“‘半仙’,你就先好好在這改造吧,別整天老閉著眼睛做發財的大頭夢了。”
“唉,這哪天出去了,不還得在社會上混嗎?指親不富,看嘴不飽。要兒自己養,要錢自己掙。說一千,道一萬,做人就要有真本事,得先把錢掙到手。你隻要有了錢,才能把這日子過滋潤了。那是雞鴨魚肉餐餐有,摟著女人喝好酒。那勁頭多爽、多瀟灑呀!”
“那你說說看,”畢自強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用腳尖輕踢了一下韋富貴,困惑不解地問道:“這下象棋,又怎麼掙錢呢?”
“這不難嘛,”韋富貴為了坐得更舒服些,身體向後挪動了一下,將雙肩靠貼在牆上,把雙腿伸直了,指點道:“在大街上擺棋攤,引誘過路人下注賭,贏了錢不就到手了嗎?”
“‘半仙’,我看你就是滿嘴瞎話。”畢自強聳了聳雙肩,把手中的煙頭往地上一扔,自我嘲弄地說道:“就我這水平到大街上去擺棋攤?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這下棋的高手可是多如牛毛。到時候,恐怕我連褲衩都會輸掉了。哼,還想羸別人的錢呢。”
“嘿嘿,這你不懂了吧?”韋富貴樂嗬一笑,不以為然地擺著手,慢悠悠地說道:“我告訴你吧,不是誰都有特級大師胡榮華那套真本事的。不錯,很多人都會下象棋,而且自認為是高手的也不少。再說了,也不是人人都有自知之明的。正因為如此,你才有從他們身上贏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