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肅親王妃苦笑道:“你王大哥現在在南宮衛士營裏沒事,你父王不是不管,你也知道這事你父王要是插手,恐怕就會牽連到太子身上。”
“我不管,我不管。”孫裳委屈的用枕頭捂著臉,眼前又出現了那張不是很英俊的臉。
“傻孩子,你也不小了,母親和你父王一直都很遷就你,隻是再過一個月就是你和程續的婚期,你程頤將軍為了你這份情誼還親自保住了他的性命,你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有人說你壞話。”
“娘親,裳兒不嫁,裳兒以後都要陪著娘親和父王。”枕頭下不再是委屈,而是不甘。
“裳兒,”肅親王妃搖了搖頭,要怪就怪自家兒郎,孫穀和孫誌都是與太子一起長大,無論自家怎麼擺脫也脫不了太子黨的身份,現在吳王正是要做一番事業之時,若不小心與太子發生衝突,恐怕自家便陷入不複之地。
程頤卻一直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若是裳兒能夠和他的兒子程續聯婚,自家也多一條後路。而且程續這孩子自己也見過,雖然比不上自家的兒郎,卻也是他們這些孩子裏的佼佼者,之前裳兒也一直沒有反對,卻想不到半路殺出一個王煒,差點沒把她的魂勾走,自己當初也實在是小看了這位來自野蠻之地的人了。
“娘。”肅親王妃轉頭看去,不知什麼時候孫裳已經睡去,卷縮的身子在那一刻顯得是如斯的單薄。
“對不起,裳兒。” 肅親王妃喃喃說道。
點卯過後,王煒悄然來到了軍營。
軍營修建得非常寬闊,裏麵即使是住著50人也不見得擁擠,眾人見王煒都湧了過來,賀芳也失去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將軍,我們現在要做的一件事可大可小,將軍可否考慮清楚了。”
王煒眨了眨眼,道:“考慮是還沒有考慮清楚的,因為我連自己將要做的事情都不清楚?在下記得要請諸位弟兄喝酒吃肉而已,隻是現在別說酒肉,就連女子也不多見一個?”
眾人微微笑了笑,心裏想著原來這等身患絕技的人也還是跟自己一樣需要吃人間煙火的,哪裏像張博從來就不肯跟他們同流合汙。
“將軍之意,諸位弟兄自然不肯錯過。”賀芳笑了笑,道:“雜家自然有法子讓將軍請客,隻是到了外頭我們還得改一下稱呼。”
“那是,那是。”王煒連忙點頭,道:“我都恨不得跟大家同輩相交,整天將軍大將軍小的聽得不自然。”
眾人樂,有陸堯者乃陸家之後上前,先是點了十幾個名字,然後才道:“沒有點到的弟兄這次就算了,下次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要知道陸家與賀家在朝廷上頗為威信,雖然軍中影響不大,但這些無一不是富家子弟,哪裏不知道他們的厲害,被叫到名字的人自然高興,沒有被叫到的人也不好說什麼,大家低聲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待得眾人散開,賀芳才把王煒帶到一個角落,用不了兩人吩咐,被叫到的十幾人先是挪開角落的床鋪,然後推開木板,很快呈現在王煒麵前的竟然是一處黝黑的洞口。
“現在就讓子平看看這叫地地無門的本領。”陸堯笑了笑,領頭順著階梯走了下去,隨後眾人魚貫而下,賀芳得意說道:“將軍可知這裏通向哪裏?”
王煒自然搖頭,也跟在眾人身後走了下去,走了約莫半個鍾頭,王煒終於知道了答案,因為他的耳邊已經充斥了鶯歌翠語。
暗道開口就開在一個飄香樓的一個閨房裏頭,等眾人出來收拾完整,陸堯才拉了一下閨房床頭的一根繩索,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暴露的嚒嚒走了進來。
陸堯等顯然是熟人,嚒嚒胖得發抖的臉堆滿了笑容:“陸公子這次可不準時了,姑娘們都想死你們了。”
陸堯微微尷尬的看了看王煒,隻見他嘴角臉上都充滿了笑,於是揮手道:“嚒嚒也別多嘴,還是老習慣,菜該上的上好,姑娘好的盡管往這裏送,我們虧待不了你。”
“陸公子放心。”嚒嚒擺著胖乎乎的肥腚,在眾人晃悠了一圈,卻在王煒身旁停留了片刻,扭著水牛一般的腰膩聲道:“看來這位公子是今天的主,妾身”
陸堯怕王煒生氣,連忙喝聲道:“嚒嚒別多嘴,還不快去。”
眾人分了主次坐好,不一會兒就來了一群映紅柳綠的姑娘,各色不一,眾人自然挑了自己合口味的人。
待得上菜,王煒自然也就成了今天的主,待得偷偷吃了幾顆解酒丹之後,王煒一下子就變成的酒神,反正是來者不拒。待得酒足飯飽之後,眾人約定明日回營的時間,各自摟著自己的姑娘離開不提。
王煒也回了房間,隻是他一向很少接觸姑娘人家,更且是這些經驗豐富的青樓女子,剛才在酒席之中差點也露了陷,幸好自己借著酒瘋免去了很多接觸,待得回了房間也不再客氣,輕輕的敲了一下陪同女子脖子側麵的血管,然後才把她扶到床上,蓋上被子裝成兩個人同床的樣子,然後側耳聽了半天,才悄聲的從窗戶跳了下去。
“周圍不但有官兵的探子,看情況卻有兩三批之多。”杜溫瘦小的身體在黑夜中猶如精靈一般閃了進來:“而且還有兩批武藝高強的神秘人,若不是在下機警,恐怕就會給他們發現了。”
馬鴻揉了揉手道:“恐怕那些神秘人就是要去刺殺子平的刺客?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兩批之多?”
“可是奇怪的是,為什麼會有幾批官兵的探子呢?”施鵠不解的看著呂方,問道。
呂方沉思了片刻,董奉接過話道:“不要想了,官兵現在對我們沒有什麼威脅,隻是子平進去軍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來跟我們相會?”
杜溫連忙道:“董老爺子,要不在下再使出那妙手空空的法子?”
董奉連忙搖頭道:“聽子平之言,韓家刺客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老瘋子想韓家再厲害也不敢在軍營裏對子平下手,子平要是現在出來恐怕更加不利,而且軍營不比其他地方,若不小心被發現了更加不好。”
王煒盡量壓低身體順在牆角穿梭在小巷角落,要知道京城過了子時就算是警戒時間,巡夜的士卒衛士有權射殺任何一個在夜裏出沒的人以及動物,王煒不得不更加小心。
從孫霆的話裏,王煒已經隱約猜到鎮北將軍孫琦可能不再是一個可靠的同盟,雖然自己對孫琦有過一段恩情,但朝政這個東西比任何恩情更加實際,如果吳王找到了對付各封地家主的辦法,恐怕自己就是出頭鳥,就是樹大招風的那個,別看吳王現在還任命自己當什麼南宮衛士令,但自古皇帝聖旨一下,無論什麼令也好,最終隻有聽天由命,而王煒要做的就是使自己不用乖乖的聽天由命。
隻是不知道程頤為什麼要保自己,難道真的是愛才?
不可能!
今晚之所以冒著危險出來,一來是商定後續的計劃,二來是提醒一下眾人要注意一下來自長沙王的計謀,三來就是要看一下肅親王的態度。
一路也算順利,很快就已經來到了約定的地方。但王煒也很快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不是地方不對勁,而是附近太過於安靜了。
“不好!”一個念頭剛閃過,身邊已經悄然無聲的出現了一個全身穿著黑衣服隻留下雙眼的瘦小的黑衣人。
潛意識中身子往左一轉,一道銳利的光芒擦身而過,黑衣人不說二話,一擊不中之後瞬間已經抽出背後的佩劍全身而上,王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帶著寒氣的劍芒已經鎖住了門麵。
幸好從來沒有放鬆對五禽戲的修習,王煒身體的靈活甚至比潛意識中的反應還要快幾分,見到劍芒來到跟前,整個身體幹脆往後一昂直接落在地上,隨後一個懶驢打滾雙腳直踢黑衣人的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