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2 / 2)

今日這席酒宴說是慶功宴也不為過,安國內部已經瓦解,隻要他想,隨意的勾勾手指頭就可以讓安國的天塌下來,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

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安翰朗的藏身之地,然後一舉將其殲滅,若是……仍舊無果。那就隻好冒著得罪越國的風險劫持了越國的公主,尚毅然不信他安翰朗會仍舊無動於衷,隻要他隱藏的好,越皇又怎知人是他劫持的?隻怕到時候所有的罪狀一舉都推到安翰朗的身上,他百口莫辯,隻能認命的背起懦夫的罪名,且被越皇通緝,一輩子都不能翻身,最終隻是死路一條而已。

當然,不論他選擇哪條路,是出現,還是躲避,尚毅然都有自信將他徹底除滅,這安國掌控了這片疆土已百年,該是還給他“前尚”的時候了。

心底暗暗的想著,尚毅然的臉上就止不住的溢出喜色,下麵的人見此都更加賣力的奉承他,隻有任貢新很不搭調的默默坐在那裏。

其實任貢新本不願來吃這頓酒宴,但尚毅然卻堅持,他無法,素宜還在他的手中,雖然多次稱會放了她,但是任貢新看出他這隻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他是想在這關鍵時刻用素宜套牢他,生怕生出什麼端爾來。

任貢新最氣的就是背信棄義,言而不中的人,出爾反爾多次,他已經對尚毅然深深的厭惡了,想想最初幫他的原因,還不是為了救出天牢中被困多年的父親……

心底猛的一沉,麵色也寒冷起來。

父親,對啊!父親,我那無辜的父親……

記憶一點點的倒流了回去,他至今也無法忘記,當年他邁入天牢後,見到的那一幕……

父親那蒼老的麵孔如一張紙般毫無血色,瘦骨嶙峋的身體無力的被掛在行刑的牆麵上,透露微垂,雙眼凸瞪,七竅流血……全身青紫,早已氣絕……

那鮮紅的血水流滿地麵,刺目的猩紅,狠狠的紮在他的心口,任貢新無法忘記,當時自己是如何咆哮,如何憤怒的殺了所有天牢中的衙役,如何血染白袍,如何變得猙獰恐怖的麵孔……

他怒不可歇,歇斯底裏,他幾乎失去了神智……

一向斯文禮遇的狀元爺那一夜間成了嗜血的魔鬼,遇人殺人,遇魔殺魔,一切沾點邊緣的人都被他手刃了,但是他仍無法解恨,他入魔了,怒極攻心,走火入魔了……

記憶中,是一個紅衣笑顏的男子救了他一命。

自那以後,就連做夢他也無法忘記,父親那死不瞑目的麵孔。

想想曾經,他費盡千辛萬苦考取了功名,終於更進一步的接近了父親,他暗中打點,麵上與人和氣,從不氣餒的堅決毅力讓他終於在這皇宮中有了一席之地,可卻沒想到,一心所惦念的,竟然成了一具屍骨……

他恨!恨安皇,恨安翰朗,恨這宮內的所有人!恨不得殺的一幹二淨……

但是他還沒有那個能耐,無法再數萬箭矢中行走自如,無法在千人禦林軍中殺之片甲,所以,他本來猶豫的心,在那一刻狠狠的落了下去,他決定了幫助尚毅然,幫助他複國,也幫助自己報那弑父之仇……

如今事過多年,心態平和下來時仔細回想回想其中的經過已發現了一絲端爾,但任貢新卻沒有聲張,他已學會了沉穩,已學會了內斂,既然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就已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素宜,尹素宜,除了心底的那個她以外,這世間還能讓他就全心全意惦念的人,恐怕就隻有她了……

她那奇特的性子感染了他,越來越覺得路子不正,他不知不覺中正在試圖挽回……

四國臨世二百八十年間,臘月二十八,黃道吉日。

大雪紛飛的清晨,空氣中含著冰霜呼呼刮過,冷風悠悠,蕭瑟而鋒利,這是一個注定不能平靜的早晨,天剛一亮,城內城外就已人滿為患。

今日是越國公主與安國王爺和親的大日子,舉國歡慶,大赦天下,安國皇城附近的鄰省都得了消息,有喜熱鬧的都遠遠趕來等在城門口,眼目遠眺,微微激動的等待著,人人都希望能第一個看到越國公主的絕色美貌,風華絕代的身姿。

距離城門不遠處的一處樺樹林內,光禿禿的樹幹上掛滿了冰霜,一群一身潔白似雪,隱匿在厚雪層中的神秘人在快速而隱秘的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