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虎從始至終也沒有睜開過眼睛,直到幾人又回了馬車上,在車廂裏的江黔本來在閉眼調息,此刻卻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念親懷抱中如同一隻半歲大的貓一樣大的白虎,眼中不禁微微一動。
雲歌看他眼睛是睜開的,便問道:“這虎好像有些不一樣。”
江黔挑眉問道:“什麼?”
她看了看在念親懷中懶洋洋的爬著的小白虎,伸長了舌頭正在舔自己的鼻尖。
“好像不怕生,而且......它好像很聽念親的話。”
他抬眼看了看正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雲歌,又看了看正在給小白虎順毛的念親,眼中一絲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過,道:“普通白虎罷了,我從小在宮中長大,並不知道北國的什麼奇珍異寶。”
言下之意除了解釋這白虎的不正常之處,也似乎隱隱約約點明了,他並非是個受寵的皇子。
雲歌看他洗幹淨後的頗為俊朗棱角分明的臉上似乎有一些的黯然,心中竟然奇異的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她不禁開口道:“你打算回去麼?”
他抿了唇道:“恩。”
她出於好心的安慰道:“也是,有父親的庇護總是好的。”
江黔忽然微微一愣,嘴角揚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轉瞬即逝,可那一瞬間還是被雲歌看見了。
......
沒到天黑,在江黔的指引之下,他們已經到了官道上。
在規劃好了的行程中,他們在第二日中午的時候到了第一個驛站。
驛站再沿著官道走上一天是一個叫做封湄的小鎮,他們沒有住在驛站中,直接到了小鎮裏,籌備幹糧和賺取路費。
說來也奇怪,江黔是一個國家的七皇子,即使再不受寵落魄,至少在流落民間時,在沒有被任何人偷走荷包的情況下是吃喝不愁的,而江黔身上卻真的是身無分文。
可如今雲歌不僅要掙錢保證他們三人的吃喝穿用,如今多了一隻吃飯賊厲害的小白虎和江黔,實在是困難。
好在江黔也不是個難伺候的主,他如今是有求於她們,所以也自告奮勇的說要幫著她們賺取路費,可他卻似乎什麼都不會。
他有武功卻不能雜耍,免得惹得注意,招來了追殺他的人;而作為一個皇子寫出的字畫也隻能說比一般的讀書人好看卻不值得供人觀賞;身上還有傷口沒有痊愈,又不能去做苦力。
雲歌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做起老本行,反正道具都還在,而又要在短時間內賺取路費,這地方不能像他們之前在剛來北國那城裏呆那麼久了,多個幫手或許能夠快速的賺夠錢。
想到這兒,她為自己的機智點了讚,拍了拍在一旁聽了她提議此刻正緊鎖著眉頭的江黔的肩膀,笑著說:“就這麼決定了,成敗就此一舉。”
他有些不高興道:“我雖然是個落魄皇子,可做這種事......”
雲歌聽了,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背,不滿道:“皇子怎麼了?你要是還讓我們幫忙送你回去就乖乖聽我的話!”
凶神惡煞的模樣有些‘嚇’到了他,可那表情分明讓人覺得是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的是她那自然而然又親近的舉動,連一旁的青竹都輕咳了一聲。
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這舉動有些不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嗬嗬,那個不好意思,習慣了,嘿嘿......”
江黔臉上還是和平常一樣沒有絲毫的情緒,搖搖頭便了客棧的房門,讓小二去預備洗澡水了。
......
晚飯過後,雲歌數了數身上的所有錢,加起來有七兩銀子四十八文錢,還能租一個攤位,而他們也隻能在三天內賺夠到下一站的路費。
北國興夜市,所以宵禁時間相對來說要晚一到兩個時辰。雲歌讓青竹帶著念親先早些休息,其他的事情就讓她去操辦就行。
青竹自家的夫人有本事,便想著把內裏的事情打理好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忙了,所以她點點頭便帶著端了一盤肉準備喂小白虎的念親上樓去了。
江黔也要上樓去,雲歌攔住他道:“你不與我一起去準備明日的工作?”
他搖搖頭說:“我要上去沐浴換藥,明日才好配合你。”
她看著說完話就繞過她上樓去的江黔嘀咕了一句:“就這點像個皇子,嬌氣懶惰。”
說完便出了客棧門,完全不知道身後的江黔還轉過身來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看了她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