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聽了,隻覺得無比心寒,冷冷的笑著,認為沒有必要再與他說這件事。
太子的脆弱一麵,她有幸能見到,卻沒幸能掌控到,隻見他的神色恢複如常,淡淡的瞥了一眼眼前的杯盞,問道:“你知道我要來?”
她搖頭道:“這茶水本不是給你準備的。”
他挑眉,也不問她什麼,隻說了今日柳娉婷忽然去他府上,緊接著又是玲瓏公主找上門來的事情,他懷疑這一切都是她搞得鬼。
她不置可否,隻說道:“殿下如今坐在這裏,就是來興師問罪的麼?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一會兒王爺來了,看見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不保會出什麼意外。”
太子道:“你莫要誆我,王爺今日可是忙得很呢。”
雲歌隻是微微笑道:“柳夫人告訴你的?”
她這話一出口,他就愣了愣,開始懷疑起了柳娉婷跟他說的話的真假,可又想到那女人是他手中的棋,多少不會誆騙他,隻是她的笑容中帶著戲謔,讓他一時間有些迷茫了。
他圈起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起來,帶著省視考究的目光看著她。
“太子是在想,我與柳夫人誰說的是假話?”
她的話問的點上,卻又沒有捅破那層意思。
若說他認為雲歌說的是假話,那便是選擇信任了柳娉婷,而柳娉婷不過是枚棋子,就這麼輕易信了她,有風險……
所以說,太子在探究她,想看清她心中到底作何感想,可她卻並不怯視他的目光,自信優雅,一舉一動無不帶著貴族的氣息。
她明明就這麼生動的出現在他的麵前,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可偏生這人的心思太重,讓他怎麼也撥不開她麵上的迷霧,這種迷茫的感覺,使他連她的麵容也看不真切了。
這時,門被叩響了,有小廝在門外通報王爺來了,正在上樓。
她對著他挑眉,太子皺了眉頭,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看,果然是王府的馬車。
他不知,他的這一舉動,已經讓她摸清了他的想法。
雲歌見他又坐回原位了,好笑的問道:“太子不避避?”
太子道:“我為何要避?”
聞言,她隻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雅間的門,便被打了開,從門外走進一位小廝,手中舉著托盤,托盤中是一碟精致的點心,他下意識的往小廝身後看去,卻空無一人,然後聽見那個小廝說:“王妃,您點的菜已經上齊了。”
這聲音就是剛剛通報說王爺要上來了的人。
雲歌點頭,示意他退下,等到這小廝又關上了門,他才意識到,他這是被這女人給耍了?
她剛剛那一招不是為了試探他一下,卻不料果然有用。
她道:“柳娉婷說的是真的,可見太子還是比較信任她的。但也許被我這麼一試探,你應該不會再那麼信任她了吧?”
這女人……
他有些懊惱的看了一眼她,她說的都沒錯。即使以前有那麼點信任,但這隻是,他也會有所防備了,他怕柳娉婷那傻女人會被她利用,可若是這隻是他想多了的話……那豈不是又要被這個女人笑話?
他憤然起身,對雲歌說:“如今與我站對立麵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也起身道:“可太子又不願給我要跟你站同一麵的理由,做生意都還有利益可講,更別說要我提著命為你做事。”
他眯著眼,將她打量了一番說:“你要的,我都能給你。”
她聞言,不禁笑道:“若我說我要塔嬌雅回來,太子是否能做到?”
他冷笑道:“淩奕能做到?”
“不能,”她走到他麵前,揚起臉說:“可他能幫我找出凶手,不會阻止我懲罰凶手,甚至願意幫我去懲罰她,這就足夠了。”
他冷聲道:“除了這個……”
雲歌打斷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他會保護我不受傷害,就算我死了,他也定會找出凶手,嚴懲不貸。”
“這,就是你與他最大的差別。”
太子睜大了眼睛的看著她,麵色甚是痛苦煎熬,還帶著恨意,過了許久,他才從她身邊饒過,打開房門那一瞬,隻聽他說:“你會後悔的。”
她笑答:“雲歌翹首以待。”
等到她從窗戶往下看到太子離開之後,她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扶著桌沿坐下。
緊緊的捏著拳頭,眼中帶著和美麗可愛的臉龐不符的恨意與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