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慧嫻說:“誰欠誰的呀?都是一家人,你這麼著說不就外道了嘛!”
劉柏年和焦慧嫻在家裏正商量著生意上的事情。費禮德匆匆跑來告訴他們說;“劉先生,您訂購的十輛‘本茨’汽車已經到青島港了,司機我們也在山東都替你安排妥了,您趕快派人去驗貨接車吧。”
劉柏年很高興,就叫人通知李長鎖、孫家有他們準備去接車。等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劉柏年才發現費禮德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問他:“費先生,不會還會有什麼事情吧?”
費禮德遲疑的說:“事情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了,隻是我們‘怡和商行’近來資金周轉有一些困難,看劉先生能不能把剩餘的購車款全部都付清了。”
劉柏年驚訝的說:“不是說好了等到汽車到宣化之後再付清全部車款嗎?我們不是已經按照合同規定的付款進度付過款了嗎?怎麼又提出了要提前付款呢?”
費禮德為難的說:“咱們是應該一切都按合同辦,不過總行希望全部款項能夠提前到位,也知道劉先生也不在乎早幾天晚幾天付款。我們當真是資金周轉不開了,您付過全款我們才好安排汽車從青島二次發貨。”
劉柏年馬上明白了,他問:“那你們是對我劉某人的信譽有什麼懷疑嗎?”
費禮德鄭重地說:“不不,我們絕不是擔心劉先生的信譽,隻是對您的經營方向有所疑慮。聽說您繞過我們怡和商行,已經直接向日本的煉鐵廠訂購了一批價值不菲的煉鐵設備,這就不能不讓總行對您的經營重點和財務狀況都表示出一定的疑慮和擔心。”
劉柏年很平靜。他依舊坐在椅子上喝茶,臉上也是一副不經意的表情,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一笑又說:“費先生我記得咱們共事也已經有十幾年了吧?
費禮德想了想說,“已經有十二年了,加上和令尊大人的合作,有整整的二十五年了。”
劉柏年說:“那請你回憶一下,在你和我、你和我父親的所有合作共事當中,是否曾經發生過拖欠貨款或失約毀約的事情呢?”
費禮德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沒有,沒有,絕對的沒有!要不然我也不會和劉先生有這麼多年愉快而富有成果的合作了。”
劉柏年說:“那你為什麼還要懷疑我的財務狀況呢?我看你就是在懷疑我劉柏年的誠信和能力。”
費禮德連連擺著手說;“劉先生,你言重了。我絕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怕萬一劉先生這裏遇到了什麼困難,比如發生了非個人能力能夠抗拒的情況之後,我在董事會裏麵就不好交待了。”
劉柏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走到房間一角的保險櫃前,毛下腰邊拿鑰匙開鎖,邊對費禮德說:“看來費先生是非得讓我現在就把車款一次性地都交給你啦?那好,我現在就全部付給你吧!”說著就打開了保險箱,裏麵居然都是一封一封的銀元和黃登登的金條。“不過這可是費先生您爽約在先,又食言在後,以後的生意恐怕我們是不能再做下去了!”
費禮德隻探了一下頭,馬上又換了笑臉,歉疚說:“我不過是跟劉先生開開玩笑,因為我聽說您已經開始賣地賣房了,就是想過來再驗證一下您劉先生的實力。其實我對您一直都是充滿信心的,。咱們還是一切按照合同辦,付款的事情暫時不著急,不著急!”說完匆忙告辭走了。
焦慧嫻問:“這個德國人就是耳朵太軟了一點,你不想讓他過來催款,偏偏他就來了。這準又是段雲義在外麵傳播閑話、搬弄是非,他怎麼老跟咱們過不去呢?”
劉柏年說:“他總是想爭這整個宣府城裏的首戶,再加上據說就要推選商會會長了,也許他也正謀著這個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