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林茂軒病守西城壕(2 / 3)

王守堃欠身答道:“下官一定會謹記在心的。”

成和接著說:“不是我危言聳聽、小題大做,的確是地麵上並不是很太平。我就聽說最近有人看見逃亡多年的‘城上飛’又跑回來了。他遲不來早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會包藏禍心、另有企圖,看起來咱們不得不防呀!”

“這‘城上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呀?”王守堃問。

譚慶霖說:“他是拳匪,是咱地方上的重犯!還是在庚子年,宣化府也鬧起‘義和拳’,領頭的就是南關鐵匠王老在,他妹子王傳珠還是‘紅燈照’的大師姐。王傳珠有個兒子當年十六七歲,卻有一身的功夫好生了得:不但躥房越脊如履平地,而且能空著手在咱這三丈多高的城牆上翻上翻下、行走如飛,所以人送外號‘城上飛’。後來成道台奉旨剿滅‘拳亂’,就在這道台衙門裏設下埋伏,引王老在率眾前來議事。成道台一聲號令,伏兵四起,一頓亂槍就把那些拳民們打得七零八落。王老在重傷被俘,在城中心的‘四牌樓’被斬首示眾,王傳珠也病死在了牢裏。唯有這‘城上飛’逃了性命。後來還膽敢偷跑回來報仇,把當年領兵設伏的一位姓何的守備殺死了。他這一回來是來者不善,道台大人您真還得多加小心呀!”

成和淡然一笑說:“我成某人千裏為官不為吃穿隻為江山,早已將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我聽說是有人在城煙筒山、懸空寺那一帶看見‘城上飛’的,我怕他會在鐵路慶典上做手腳。”

“不能吧。”譚慶霖說:“懸空寺在宣化城正北,鐵路慶典在西南的張家口,壓根兒就不在一個方向上,他跑到那裏能編出個什麼花樣來?”

成和說:“你別忘了前些年北京紫禁城修繕宮苑,粉刷宮牆用的都是煙筒山開采的“紅紅石”,那種石頭沉重如鐵,赤紅的顏色一旦沾染永不褪色。為了開采石頭官家便允許當地人自行配製火藥,我擔心‘城上飛’就是在打這些火藥的主意!”

譚慶霖倒吸了一口冷氣,說:“大人是說‘城上飛’想要在慶典上搞爆炸,這一招可是夠歹毒的!”

“不隻會是在慶典上,也可能是在鐵路沿線的橋梁上涵洞裏。一旦這些地方出事那也都是驚天的大案,到時候不僅是在座的我等幾位脫不了幹係、前程不保,恐怕還會造成天庭震怒、京畿撼動,那我們就成了死有餘辜的罪人了!”成和說。

王守堃小心的說:“我看老大人是有些多慮了。想無論是革命黨肇事,還是舊逃犯尋仇,多會專門去找皇親貴戚、朝廷命官,也不能恣意孤行、妄開殺戒、用爆炸傷害無辜。我覺得是不會有這種大事發生的。”

譚慶霖說:“小心沒大錯,反正養兵千日閑著也是閑著,我這就派兵到懸空寺、煙筒山去,把老百姓手裏的火藥都收繳起來,隱匿不交的一律按‘通匪’的辦!再派巡防營兵們日夜巡查鐵道線,尤其是城西的‘九孔橋’,至少要派個把總帶兵去盯死了,出了事我就砍他的頭!”

“譚大人所言極是,安排也很穩妥,就按你說的辦吧。”成和又看了王守堃一眼說:“王大人既然是胸有成竹,那就請王大人全責管理好宣府城內的諸事平安,以後凡城中士農工商、各行各業、一應人等出了事情,那我可就都要唯王大人是問了!”

王守堃隻能點頭,默然接受。

宣化府城西大新門外,柳川河繞城而過,碧水如帶,浸潤著河東岸綠柳依依,河西岸稻海翻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