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旅順天賜的形勝之地(1 / 2)

九月的旅順港,波光粼粼。遊客三五成群,興致勃勃,享受著絲絲涼風,縱情觀賞著海天勝景。

登高望去,三麵群山環抱,前有虎尾島踞守,門戶緊嚴,波濤不興。背後山列屏障,峰巒蜿蜒起伏,山頂峻嶒,連絡不斷,呈半月之形,猶如天然城郭,拱環旅順後路。

從防禦上來講,真是天賜地設的形勝之地。

這也是李鴻章和外國軍事顧問一眼選定的戰略要地,滿洲的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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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1年,李鴻章親自乘船至旅順,察看形勢,籌備建築船塢、炮壘。

顧問們判斷:若有外敵占據此地,便可作為侵占遼東的基地,特別是取得製海權、據有海港,便可自海上源源不斷地補給,為軍事行動提供不竭的持久力量。

旅順對渤海灣的拱衛作用,決定了它具有極高的戰略價值。

從戰略方麵優先考慮,這應該是大清建設旅順的最主要原因。

確實是這樣。甲午戰爭,日本人在設計前進路線時,首先就遇到了這個旅順要塞。

日本欲進取北京,當然從海上最為快捷。而海上進攻,當然是大沽、北塘、山海關幾處登岸最為便捷。但旅順口雄堡堅壘,與威海衛共扼渤海門戶,直接運兵深入渤海灣登陸,無異於異想天開。

雙方的眼光是一樣的,日本人的困難,正體現了李鴻章的戰略眼光,體現了選擇旅順建設要塞的重要性。

敵之攻擊要害,即我之防禦要點。

攻敵所必救,守敵之必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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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海軍初建,在德國和英國軍事顧問的幫助下,北洋海軍修建了旅順口、大連灣(此外還有重要的基地威海衛)永久炮台群,以及為艦隊提供服務保障的船塢修理所、魚雷製造局、棧橋等專用設施。

這些工程十分浩大,十分艱巨。

若自1879年11月漢納根奉李鴻章之命建造黃金山炮台開始起算,1890年11月兩期工程全部峻工,曆時11年,先後有海防營務處道員黃瑞蘭,袁保齡,總理北洋水陸營務處周馥,劉含芳,龔照璵等人監督或參與建設。

其中,袁保齡(袁世凱的叔叔)負責了最主要的工程階段,是旅順港建設貢獻最大之人。

袁保齡在長達5年間,履冰踐雪,登憑版築,忍辱負重,無片刻閑暇。每夜“非交醜(淩晨1點以後)不能熟睡。”還自我寬慰,說是“幸筋力頑壯,每日奔走尚不知疲。”更可貴的是,他放棄了京官的資格,將仕途看作遊戲三味,為建旅順犧牲前途,也付出了健康代價。技術問題,改建問題,與各國交涉工程承包問題,還要跟掣肘者糾纏,其間艱辛無法計數,以致曾中風病倒。中間,隻好換上劉含芳督工,但袁寶齡仍任防務,帶病操勞而不稍停。最後離工程完峻還有一年多的時候,袁寶齡心力交瘁,年僅48歲,便病逝於旅順任上。遺作《閣學公集》,十卷“公牘”,談的幾乎全部都是旅順工程,築壩挖泥,建塢修橋……事無巨細,一一考慮周全,不能不讓後人對這位篳路藍縷的先行者懷有深深敬意。

有了他們的努力和付出,那些堤岸、碼頭,還有一些設施,雖曆經兵火戰亂,曆盡滄桑,至今天仍在使用。

走在海港碼頭上,真實地呈現在眼前的,是一艘艘雄偉的現代軍艦。

岸邊水不深,清可見底,一群群小魚自在地遊來遊去。

遠處的海麵上,不時有軍艦駛過。一聲長笛,一艘灰色塗裝的軍艦返回海港,越來越近,驕傲的海軍官兵,在甲板上整齊列隊,在遊人充滿敬竟的目光中,在大家歡呼中,還有爭先恐後的鏡頭中,致以崇高的敬禮,留下威武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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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地勢,依據前人的記載,想象這麼巨大的防禦要塞,揣摩當時的布置,也是很震撼的事情。

護衛旅順港的,是沿山而建的一座座炮台。

如果前後來看的話,又分兩層——對海上的海岸炮台,對後路的陸路炮台。

布置在旅順港入口岸邊的一連串炮台群稱為海岸炮台,主要包括軍港入口東側的黃金山炮台、母豬礁炮台(摸珠礁炮台)、老蠣嘴炮台(嘮律嘴炮台)、田雞台炮台(後被日軍稱為人字牆炮台),港池入口西側的老虎尾炮台、威遠炮台、蠻子營、饅頭山、城頭山炮台。其中以黃金山、老蠣嘴、饅頭山三處炮台為中堅,構築堅實、工程宏大,火力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