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北部戰場外圍失守(2 / 3)

朔寧支隊兵分兩路,右路再次向外重中壘進攻,首先發炮轟擊。但是,堡壘裏寂靜無聲,沒人回應。

日軍見堡壘內似“闃無一人”,迅速向前接近。剛進至兩陣地之間的低地,驟然一聲槍響,事先埋伏於附近高地的清軍突然出現,飛彈如雨。中壘也打破了寂靜,“至此俄張氣勢,炮如飛霰,(與)高阜清彈交叉於中隊頭上,兵皆伏地”[ 橋本清關 《清日戰爭實記》],死傷累累。

上了清軍的當了。

朔寧支隊左翼撲向清軍外重東壘,忽見壘內冒出黑煙(“時有一縷煙氛,如墨衝天”),然後又看見玄武門也升起黑煙。正不知何意,頓時炮聲四起,響聲如雷,落在日軍頭上。日軍才搞清,那是清軍施放的“狼煙”,是召喚炮兵發炮的信號。

日軍猝不及防,被打得豕突狼奔。

右邊元山支隊,也重新調整人馬,兵分兩路,向中壘和西壘衝擊。

首先接近外重西壘的右翼攻擊隊,半道上便遇見了上前“迎接”的清軍。日軍估計有四、五哨清軍(約為一營)發起陣前反擊,猛放排槍,西壘內也發炮支援,日軍還未發起衝擊,便挨了“當頭一棒”,勢頭被打壓下去。

還是不好啃。

但是,日軍隨即改變戰術,很快便調集後續部隊,頑強發起新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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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邊看,清軍表現相當不俗,戰術手段發揮發色。而日軍在戰術運用上表現也相當成熟,步炮協同配合十分緊密,不愧是德國人教出來的學生。

但是,隨著戰鬥的持續,日軍逐漸瘋狂。

朔寧支隊左翼,日軍軍官拚命麾眾前進,接近清軍陣地前,竟冒著彈雨一擁而上,使用了“肉彈攻擊”,踏著屍體,不計成本地往上壓。

清軍部隊堅守不動,外圍小隊奮勇搏戰,全部壯烈犧牲。壘內清軍堅決抵抗,槍炮齊鳴,在優勢的日軍麵前,跳出堡壘,與衝到壘下的敵人展開肉搏,直至全部戰死在陣地。

日軍付出重大傷亡,包括中隊長一人戰死,兩人負傷,終於衝進了外重東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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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日軍為集中炮兵轟擊,壓製清軍堡壘,又極為惡毒地使用上了極不人道的榴霰彈。

榴霰彈是一種炮彈,最早是英國人發明,這種炮彈的特點是彈壁薄,內裝火藥和大量小鋼珠或鋼箭。彈頭裝有定時引信,計算和設定準確後,有現在使用的空炸引信的效果,能保證炮彈在預定目標上空爆炸,內藏的小鋼珠或鋼箭便形成彈雨,從天而降,難以防護,所以殺傷威力巨大,極為殘酷。即使比定時引信更為高明的近炸引信、空炸引信出現,現代戰爭中,這種榴霰彈也已被限製使用。

因為這種炮彈太黑,太不人道。

戰爭就是殺人,殺人還有人道?我告訴你,戰爭也有人道。

不使用太殘酷的武器、太殘酷的方法,就是人道。我們知道非常著名的國際公約《日內瓦公約》,規定了戰爭雙方的義務,其中就有這方麵的規定。

我說幾種,大家就清楚了。比如說,地雷,踩上地雷的死法肯定是花樣繁多,但地雷更多的造成種種傷殘,尤其是即使戰爭結束也會留下長期的禍患,所以地雷被限製使用。

還有象開花彈。開花彈,俗稱炸子,是一種易碎的子彈,打中之後,就會碎成十幾塊,分布在人體中。別說有了X光,誰要是中一發這個,讓醫生把身體劃拉開,到處翻找,情景一定很恐怖。還有化學毒劑,人吸收之後,沒有馬上死的,也隻能慢慢等死。比死更折磨人的,是等死。一般情況,不等死去,人已經瘋了,毫無尊嚴。所以,這些東西就嚴重違反人道,被嚴格禁止。

雖然當時日內瓦公約隻是在醞釀之中,1864年僅出來了一個《改善戰地武裝部隊傷者境遇的公約》(一係列公約之一), 但榴霰彈確實已經表現出一種相當惡毒的特質,具有了登上“禁止或限製使用武器”名單的資格。

日軍不知什麼時間有了榴霰彈,可見日本炮兵武器技術上已勝中國一籌。

榴霰彈幫助日軍扭轉了戰場形勢,日軍的榴霰彈在清軍陣地和堡壘上空不斷爆炸,清軍傷亡殆盡。

在炮兵支援下,日軍不斷向清軍陣地湧來。

終於,繼外重東壘首先失守之後,上午8時,清軍內重堡壘之東壘又被敵人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