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向大洋深處啟航(2 / 3)

當然,對先進技術的吸收、轉化,特別是跨越“代差”的技術引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得已,長期雇傭洋人雇員。雖然解決了部分問題,但生產能力、研發改造能力始終未能趕上人家,大清造的船也好,槍炮也好,甚至炮彈的製造,工藝水平也始終相差人家一截。

畢竟,整體的工業化發展水平是軍事工業的基礎支撐。從金屬冶煉到鑄造加工,從技術到精度,無一不是大清軍工生產製造能力的製約因素。

這一不足所造成的不良後果,都將在此後的戰爭中無情暴露,這一點,我們後邊還會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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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海防人才

船,還要靠人來駕駛。

人有,前邊已經說到——航海專業學校已經開辦,人才早已開始儲備。而且,隨著大清水師建設的推進,新的學校也作為第一步的基礎工作,不斷建立和開始招生。

雖然這些招生工作一開始就遇到了難度,從當初開辦新式學堂起就有的難度。入新式學堂,等於斷了科舉之路。可不比“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年代,在一個以科舉為進身途徑的社會裏,洋文西學那些新鮮玩意不受待見,生源問題就十分突出,以至福州船政學堂把招生的文化標準定在“粗通文墨”,年齡也放寬到16歲。

但,還真不能小看了那時的水師兵員素質。

《大清北洋海軍章程》規定:“戰官,由水師學堂出身,兼備天算、地輿、槍砲、魚雷、水雷、汽機諸學,及戰守機宜,充各船管帶,暨大、二、三副職事。”從這些要求上看,北洋艦隊各級軍官必須是科班出身,受過專業培訓,文化水平和基礎軍事素養,應該是不弱的。

除了自身培養,還要“送出去”、“請進來”。

從記載來看,南北洋大臣及實際負責福建、廣東水師的督撫,也十分重視,積極向外派學生學習。甲午前,就派出了三批留洋學生。

“光緒二年(1876年),沈葆楨會同李鴻章奏派學生,分赴英、法各國,入大學堂、製造局練習。此為第一屆出洋學生。”

“光緒五年(1879年)……沈葆楨疏言,續購蚊砲船四艘到華,以留學英國畢業生管駕,名鎮東、鎮西、鎮南、鎮北,分防吳淞、江陰二口,為夾護砲台之用。”[ 《清史 誌 水師 海軍》]

第一批留洋的學生,三年後,已經學成並能自英國駕船駛回中國了。

“光緒十一年(1885年),曾國荃……與北洋大臣會奏,派第三屆學生出洋。”

除了分批派出留學生外,大清還不放過其它學習鍛煉機會,與各國聯係協調,派學生到外國軍艦上充任兵員,見習培訓,每有外購軍艦之機,則派官員帶船政學堂的學生到造船國船廠進行實習、見習,監督造船質量、進度,船成即學成,爾後自行駕艦歸來。

這種培訓人才的方式,可算短期培訓,是留洋學生的補充方式。

除此之外,船政學堂的學生也乘訓練艦,開始遊曆各國,實地操練,開闊眼界,無疑是有意識地鍛煉了學生的遠洋能力。

大清不惜重金,請“洋教員”來進行教習。

其中最突出的,清海軍史著墨最多的,是琅威理。

清史稿記載:“八年,北洋、粵督各購德國雷艇數艘。以英人琅威理司海軍訓練,與各國兵艦相遇,始有迎送交接之禮。”

琅威理,英國人,1843年1月19日出生,14歲進入皇家海軍學校,16歲入大英帝國海軍實習,以後一直在英國海軍服役。

琅威理與中國可謂有緣。

最早來華的經曆,是曾在在前邊所述的“李—阿艦隊”中任職,但因成立“中英聯合艦隊”一事未成,而隨艦隊回國。

1877年和1878年,兩次受中國海關駐倫敦辦事處主任金登幹所請,擔任管帶(艦長),實際上負責了清政府所購兩批英製軍艦的接艦、移交工作。

當時李鴻章為正在編組的北洋水師尋找外籍顧問,琅威理得到海關總稅務司赫德、金登幹的強烈推薦。先前曾委托駐英公使曾紀澤在英國海軍部尋找人選,曾紀澤也推薦說,琅威理新近將送炮船來華,此人“誠實和平,堪以留用”。此外,英國海軍上將古德路過天津時,李鴻章與他談到擇派兵船熟手,古德也說琅威理明練可靠。

多方推薦考察,均說明琅威理是合適人選。

1879年11月,琅威理率領的四艘炮艇(就是“鎮北”、“鎮南”、“鎮東”和“鎮西”四艇)到天津,請李鴻章驗收。這次中國之行,讓他在李鴻章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特別是幾次調閱操演,應該也是對琅威理的考校,李鴻章對琅威理親自指揮下進行的演練十分滿意,也感到琅威理勤幹明練,遂當麵商請,重金延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