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李平川不自信,而是他很了解自己的實力。若在往日,麵對著四個莽漢,憑李平川的實力,全身而退是沒有問題的,但要想以一敵四,壓他們一頭,李平川自問也沒有這個能力。更何況,自進入這片大漠一來,可謂是一路艱辛困苦,挫折不斷,李平川早已精疲力盡,和實力大打折扣。再進一步,微微安現在還像八爪魚一樣,手腳僅僅地扣在李平川的身上,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裏,就像他當初要求的一樣。這種情況下,李平川根本不是這四人的對手,剛才那一刀傷敵,一則是對方措不及防,更是自己的運氣,而這樣的運氣並不多見。而剛才那一刀,也激起了剩餘三人的戾氣,也讓李平川應付得更為吃力。那三位大漢人壯棒狠,配合默契,而自己既要保護小聖女,又是單刀對敵,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又應付完三個突厥大漢的一番攻擊後,李平川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他不得不承認,再這麼耗下去,恐怕過不了多久,不用等那疑似沙博的大漢出手,自己早已經喪命於這幾支狼牙棒下。不如趁著他還在袖手旁觀,自己還有些氣力的時候,搏命一把,衝出包圍,跑到那通天石下。雖然這種可能也是極為渺茫,但總比這樣耗下去等死好得多。
想清楚這些,李平川一橫心,提起一口真氣,琢磨著後續出手的方位,掄起手中的佩刀,用刀背迎著一隻迎麵而來的狼牙棒狠狠地橫拍了過去。刀棒相交,火星四濺,李平川隻覺得手臂被巨力一震,一陣疼麻,幾乎失去知覺。哢嚓一聲,那大漢手中的狼牙棒也被震到一邊,但李平川手中的佩刀此時也斷成兩截,刀頭卻餘力未減,向外射了出去,差點插在另外一位大漢的身上,駭得那大漢臉色大變,緊退幾步,畢竟保命要緊。站的旁邊的沙略不禁冷哼了一聲,想來是對剛才那退閃的一人頗為不滿。
機不可失,背後風聲已起,李平川知道第三個大漢偷襲而來,不敢怠慢,聽聲辯位,那手中的斷刀就向後擲了出去。然後身子一低,一邊轉身,一邊向背後那突厥大漢撞了過去。
那身後的大漢忽然看到一柄斷刀朝自己飛來,措手不及,下意識地用狼牙棒去抵擋的時候,李平川已經竄到他身邊,一拳向他的命根子捅去。那大漢想來也是好手,一眼看穿李平川的用意,急忙用狼牙棒護防。但是他沒有料到的是,此時的李平川卻像瘋子一樣,右拳來勢不減,左手卻不要命般地向那狼牙棒抓去,在對方愕然的目光中竟然一把抓在了狼牙棒上。那大漢此時知道不妙,急忙扯著狼牙棒往一邊躲閃,稍一遲緩,被李平川一拳擂在小腹上,慘叫一聲,滾到一邊。
狼牙棒此時也掉落在沙地上,沾著斑斑的血跡。李平川手掌上也鮮血淋淋,剛才那一掌,拍在狼牙棒上,棒上本身就帶有刺牙,深深地刺入掌中。
四個手持狼牙棒的大漢,一名重傷,已無再戰之力;一名剛才挨了一拳,但相信不久就會緩過起來;另外的兩人完好無損,現在卻呆呆站在那裏,想見了鬼一樣看著一手鮮血的李平川,不知道是因為一時間心生怯意,還是由於其他的原因,竟然沒有繼續緊逼過來。
這個時候,了凡和尚等人,也正被突厥人層層包圍,陷入苦戰之中。
了凡和尚大袖飄飄,雙拳頻飛,與他混戰的突厥人中,不時傳來哀嚎慘叫聲;竇侯的大刀更是悍風陣陣,以硬碰硬;侯平和司徒妙卻隻能憑著身體靈活,在突厥人的刀鋒中避讓躲閃,以求一絲生機;不時落在突厥兵的頭上,便傳來一陣慘叫聲;大致和二胖兩個人背靠背,盡力和逼上來的突厥人周旋。
其實,混戰一開始,沒有多久,李平川一行人已經陷入敗局,現在都是傷痕累累。
短兵相接,猛虎抵不過一群狼,勝負立顯。沙場鏖戰,就是這麼殘酷,絕非那些喜歡單打獨鬥的江湖人士可以想象。
是的,這是血腥的沙場,不是江湖人士之間的切磋,絕對不是。
李平川忽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