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他們已經到了五泉山下。
思恩寺就深藏在五泉山上,此山因為有有惠泉、掬月泉、摸子泉、甘露泉、蒙泉而得名。但見山下流水潺潺,綠樹成蔭,寺院和亭閣依山而築,的確是名山好水。
馬匹已經寄放在山腳下的歇腳站裏。五泉山是名山,思恩寺又是大寺,每天的香客訪客自然不在少數。所以特意在山腳下設立了歇腳站,一則給來訪者寄放馬匹等,二來如果也給遠道而來的提供的歇腳喝水的地方,也好養精蓄銳,再去遊山玩水,探幽訪古,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一行人順著山道走上去的時候,早已經有一個小沙彌陪在旁邊,熱心地給他們指指點點,但是大家都有心事,了凡和尚又被尋死覓活的沙耗子纏住,更是沒有心情。轉了轉,便以天色已晚為借口,付了幾兩香油錢,被安排內思恩寺後麵專門為香客準備的廂房內。
大家都累了一天,三三兩兩地進房休息了,侯平朝李平川使了個是眼色,朝窗外努努嘴,李平川走到窗邊,悄悄向外看去。就見兩個人低著頭,一前一後,從廂房前走過,過了不多久,又走回來,眼睛不停地朝兩邊的廂房窺視。
“公子,你注意看他們的腿?”侯平小聲地提醒道。
“嗯,我已經注意到了。這兩個人應該不是中原普通的香客,一定是從小就生活在馬背上,所以腿才羅圈成那個樣子。知道對麵廂房住的什麼人嗎?”
“不知道,”侯平搖搖頭,“注意了好一會了,沒有什麼動靜,對麵廂房門窗緊閉,沒有見人出來,也沒有見人進去,真是奇怪了。隴西堂的人不會來得這麼快,應該不是針對我們的吧?”
“隴西堂的人不會趕盡殺絕吧,倘若他們要動手,當日在隴西堂內就不會放過我們。”李平川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隴西堂不在城內動手,也許害怕皇上追查下來,他們脫不了幹係,所以跟到這裏動手豈不更好?”長孫侍衛在旁邊忽然插了一句,看來也觀察了好久。
侯平撇了撇嘴,轉過臉,小聲地嘟囔道:“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在要你的命,還不是你自己惹得。”
“侯平!”李平川輕聲地斥道,尷尬的朝長孫侍衛拱拱手:“我也覺得不會是隴西堂的人。隴西堂高手如林,犯不著派幾個吐蕃人過來?”
“吐蕃人?”
“當然也不敢完全肯定。不過這兩個人鬼鬼祟祟,雖然不敢抬頭,不過他們扭頭的時候,還是能看得到他們的臉。膚色粗燥,兩頰紫紅,據說吐蕃人久住高原,大都如此。”
“嗯,”長孫侍衛,隨口應了一聲,“也有些道理,長安城內,倒也頗有些吐蕃商賈,的確如你所言。——今晚我就去找薛仁杲,你陪我同去如何?讓閑雜人等留在這裏就好了?”說罷不滿地看了侯平一眼,可侯平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仰著頭已經走開,李平川夾在中間,苦笑不得。
夜色已深,李平川囑咐了侯平一聲,自己和長孫侍衛輕輕推開後窗,縱身跳出窗外,向後山的思恩閣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