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曆史我在我們國家的書裏也看到過,不過你剛才話裏的意思可不是這些啊?”陳雨追問了一句。
聽了陳雨的話,安娜臉上露出了頗為複雜的表情:“最初,柏林城雖然屬於兩個國家,但百姓是可以隨意來往於東西柏林之間的。很多柏林人住在東邊,每天到西邊上班;也有的住在西柏林,卻到東邊的親戚家度周末。可是1961年,最先起床的柏林人發現一道帶刺的鐵絲網出現在了東西柏林的邊界,還有坦克和士兵。從那天起,柏林被分成了兩個城。”安娜說得很緩慢,但字字句句卻向陳雨展示了柏林牆出現的前後經曆。
看著安娜的年齡,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當年柏林牆建立的時候安娜還沒有出生,不過提及這段曆史,仿佛如同親身經曆過一樣,而且語氣和表情都是說不出來的嚴肅和鄭重,這讓陳雨從另一個角度認識了柏林牆在德國人民心上的那副重擔。
在勃蘭登堡門的不遠處,陳雨看到一排豎立在街道邊的十字架,還有一豎豎的鮮花,這裏鐫著這座城市的懺悔。
路過這裏的時候,一旁的安娜站了一會,閉著眼睛合著雙手,陳雨知道她這是在為逝者祈禱,而一旁還不時地有柏林居民在清理十字架下的樹葉。
離開勃蘭登堡門,來到波茨坦廣場附近的尼德克西納大街,這還有一段沒有被拆掉的柏林牆。
安娜告訴陳雨,當年柏林百姓恨透了這堵令他們與親人天各一方的高牆,所以從它被宣布開放的那一刻起,還沒等政府的鏟土機到來,就有許多人來到牆邊,自發地用各種簡陋的工具開始了對它的破壞。當然其中不乏有經濟頭腦的生財者,他們把帶有塗鴉油彩的那些牆壁,一塊塊地敲碎保留,於是今天的柏林,幾乎每一家旅遊紀念品商店裏,最搶眼的都是那些被小心裝裱起來的柏林牆碎石,最小塊的十幾馬克,大一點的要幾十馬克。
看著眼前的這已經滿目瘡痍的柏林牆,這裏記錄著一個很不光彩的曆史,石板裏的一根根鋼筋暴露無遺,不過還有很多地方可以看出當年的塗鴉痕跡。
當初在拆除柏林牆的時候,柏林市政府請來了世界各地有名的畫家在柏林牆上做畫以反映這段曆史。陳雨看到了其中最有名的兩副畫。
第一副猶如凡高的明畫《呐喊》,畫中的人物們猶如《呐喊》中的人物被緊緊的擠壓在柏林牆中,人被壓的扁扁的,象征著人性和自由的壓抑。而另一副畫是用及其卡通的形式描述了有關柏林牆的幾個故事。而在畫的上部,則是一張蘇聯當時的總理和東德的總理相擁熱吻的照片,那可真的是很激情的熱吻啊!旁邊則是畫家用卡通的形式描述的這一場景。從兩人的舉動就可以看出當時東德和蘇聯的關係就猶如情侶般密不可分。
因為柏林牆承載了太沉重的曆史,如今,這段200米長的蒼老的柏林牆被政府以鐵絲網圍起來,所以隻能遠觀,不能觸摸。順著這段牆的盡頭一直走,雖然往日的舊牆已經不複存在,但腳下的路麵上卻始終有一道石頭鋪的標線,提示你當年這道一百多公裏長的柏林牆的位置。
和安娜參觀的路線不算太遠,可是走的時間卻很長,從上午9點多一直到中午12點才結束。
“中午一起去吃點東西怎麼樣,我們中國人是不喜歡讓朋友餓著肚子離開的。”付過了給安娜的酬勞後,出於禮貌陳雨邀請她一起去吃點東西。
一上午的接觸,安娜對陳雨這個來自於遙遠東方的少年也產生了很強的好感,所以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拒絕。
找了一家餐館,點了幾樣頗為地道的德國菜肴。來到柏林後,陳雨對德國香腸有了更深的認識,德國香腸的種類可以說在全世界是最多的了,味道非常好。中午這頓飯自然點了香腸,而據侍者說,這家餐館最著名的就是煙肉香腸,自然不能錯過,品嚐之下果然味道獨特。
此外還點了新鮮的水果和布丁,因為是午餐,按照德國人的習俗,自然少不了德國的啤酒。
安娜很大方開朗,兩人聊的很愉快,吃過午飯,和陳雨揮手道別的時候,那雙綠色的眼睛裏竟然有著一種依依不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