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布置了快一個小時的會場——其實主要就是搭舞台加布置舞台後麵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還真是夠累的,那個主管模樣的中年婦女嫌曾容光手腳不利索,嗬斥了曾容光好多次,我看不過去,讓他能不能客氣點兒,那主管卻用更大的嗓門申明她著急,她緊張,她對事不對人……
曾容光勸了勸我,表情看著特別像一個膽小怕事的小市民,我也懶得惹是生非,就繼續忙去了。會場布置結束後,另外幾個人偶的‘演員’也到位了,人偶的服裝堆在舞台一側,我還沒回過神,其餘幾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米奇、兔八哥和小黃人搶走了。到我這兒,竟然隻剩一隻烏龜,而且仔細看了看,也不是忍者神龜,大眼睛長脖子,前胸後背都貼了活動方的廣告。似乎有點兒印象,卻也想不起來是哪部動畫片之中的形象。
沒奈何,套上衣服,開始按照既定程序在場地四周活動了一下,商場裏逐漸有些人流的時候,活動也開始了,開著大低音炮,放著通俗音樂,一群靚妹在台上跳一種看起來很動感的舞蹈,妹子長得挺靚,若不是我扮成烏龜我肯定去試著搭訕了。
曾容光之前跟我說這個活兒他幹不了,因為他體能撐不住,我還沒太在意,可這會兒穿上這一套厚厚的衣服,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這衣服本身不輕,站著本就累,加上憋悶,汗水沒一會兒就把衣服淋得濕透了,能感覺到體內襲來的疲憊一波又一波。於是不由自主地減少了運動量,但作為一隻可愛的烏龜,我又必須麵對各種小朋友以及一些情侶的合影請求,外加幫著發幾張傳單,時不時地還得應付拽我尾巴、打我肚子、拍我烏龜殼的淘氣小朋友,這其中,拽尾巴的最討厭,在身體疲憊的情況下,有些小朋友蠻力大,感覺自己都要被他們給拉倒了,拉到了倒也沒什麼,關鍵是一旦倒地壓倒了小朋友,料想必有麻煩事發生,所以我整個神經就變得緊張起來,看見鬼鬼祟祟的小朋友我就轉過身去,轉得自己都五迷三道的。這些倒也罷了,令我氣憤的是有兩個三十來歲的路人,其中一個看了我,目光忽然變得很興奮:“嘿!綠毛龜!”另一個哈哈大笑地接道:“國安傻逼。”真特麼服了,這都哪跟哪兒啊?
如此撐到中午,我感覺累的已經要脫水了,連灌了兩瓶礦泉水,又狂吃了一份盒飯,這才精神稍緩,正好那幾個跳舞的姑娘也在一起吃盒飯,試著搭了幾句話,跳舞的姑娘們都挺活潑,沒幾句就聊了起來,結果不知誰起的由頭,她們紛紛開始叫我小烏龜,其中一個還拿我放在地上的烏龜,頭去頂另一個女孩的屁股,哇,深圳果然是開放之都,年輕的姑娘都玩得這麼開。
沒一會兒,跟她們也算略微熟絡一點兒了,話題山南海北正聊得開心,其中一個叫雯雯的女孩還要了我的微信,正心花怒放之際,忽然聽後麵有人叫我名字,我納悶地回頭一看,靠,竟然是方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