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羅姐從出來的時候,裏麵還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抬眼看,這沒有光汙染的地方,繁星滿天,倒是一種很久都沒有看過的景象。
羅姐在後麵開這個手機手電筒,我背上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下走,中途休息了幾下,總算四平八穩的把人背下山,上了車,羅姐給我點了五百塊小費,說了句謝謝,結果剛一啟動車,她竟然又尖叫了起來,流浪貓一般的嘶鳴響徹車廂。
“靚仔,你會開車麼?”
“會,但是學了駕照之後,從來沒開過。”
“你來開,我一踩油門就疼。”
“那個……”
“來,換你來。”她說著開了車門。
我打開副駕駛的門,轉過頭去:“不是,羅姐,我是說要不要先送你去醫院?會不會傷了骨頭什麼的?”
“沒事啦,扭傷而已,明天再說,你先送我回去。”
我上了駕駛位,努力回憶了一下幾年前所學,發現自己似乎也回憶不起來什麼太多東西。調整了一下座位,小心翼翼地啟動了車,忐忑地開上了路。
還好,子夜時分,路上也沒什麼車,開的慢點兒,一路倒也沒出什麼岔子。開到羅姐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了,一路上羅姐在副駕駛點了好幾遍錢,我開玩笑說難道你不怕我見財起意把你打劫了麼?結果她說;你劫色就夠了,幹嘛劫財。噎得我無言以對,真是服了,就她這種貨色,要她的色,竟然還要用劫的?現在會有人去廁所打劫大便麼?
羅姐住的小區也是一個小高層,具體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反正離那個到處是什麼油畫雕塑店的地方不太遠。給她送上去之後,婉拒了留宿的請求,真的,要是她再多幾分姿色,我也就從了。
從羅姐的地方打車回酒店,回去照了照鏡子,隻見臉上泛油、目光困乏,脫了衣服,發現內褲上都有濃烈的煙味,呼吸時候,肺部還能感受到隱隱的灼傷感,也不知道這一夜吸了多少二手煙,給賭場當個跑堂的,也不容易。
感覺也沒睡多長時間,又被鬧鍾吵醒——因為曾容光給我介紹了一個當卡通人偶的兼職,穿個卡通外套在商場裏麵蹦蹦跳跳一整天,目的是配合一個商家的宣傳活動。雖然不愛起床,但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屌絲是沒有假期的,就當是對我輸光的懲罰吧!於是奮力起了床,胡亂吃了點兒早點,就往那個商場出發了。
曾容光和組織那個活動的禮儀公司合作過很多次,所以活動他也來幫忙,不過不是主持人,是打雜的,我到地方的時候,商場還沒開門營業,曾容光給我接了進去,我分了四百給曾容光,告訴他說人頭費四百,都給他了,剩下五百的小費我留著就行了,同時也對曾容光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不是客套,我真的挺感謝他的,其實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找單日單份的零工也有些麻煩,要不是曾容光幫我,說不定還是每天隻掙個糊口錢。
不料曾容光卻沒要那四百,說什麼落魄江湖,彼此之間還能信守一點兒信任和承諾,不容易,說好分一半就分一半,小費是我自己的,他不會拿。大庭廣眾之下推來搡去有失體麵,於是就收了那二百,約好晚些時候我請他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