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不敢讓它咬上,自己護身的內甲被這東西無聲地咬穿,恐怕金剛手也挨不住。他不及多想,甩手將這東西扔在地上,提戟便刺。
方憐惜躺在地上,被他開膛的武士反手一刀劈下,他躲避不及,隻好抽刀去擋。方憐惜隻覺得自己被一把沉重的巨斧劈中,整個後背硬生生地壓向地麵,地麵是石頭的,內髒瞬間充血。方憐惜強行忍住,才沒把這口血噴出來。他不是小看了這些武士,他隻是沒想到一個人的身體都被破壞了,還能發出這麼大的力量。好在那武士這時受到了致命的一擊。一名俠刀盟弟子的短槍刺進了他的腦袋,一挑,整個龐大的身軀飛了起來,這第二刀,終於沒有砍下來。
方憐惜翻身跳起,地上幹幹淨淨,一絲的血跡都沒有。
林氏兄弟也看到了這點,他們出招更加謹慎。他們是雙胞胎,心意相通。因為他們使用的武器是狹長的細劍,對付眼前的武士卻是有所不足,兩人打得十分鬱悶。俠客行堂的弟子一半受了傷,方憐惜顧不得唐望,抬腿將地上的鬼頭大刀踢起,飛向一個武士的背後。他不知道唐望能堅持多久,不過眼前要是不支援林氏兄弟,恐怕立刻就有人喪命。
唐望一招手,地上的那個透明的東西飛了回去,秦虎的長戟刺空。唐望碧綠的眼睛盯住了那東西牙齒上的血跡,笑了,道:“見血了呢,見血就好。”
秦虎聽她這麼說,心中不由得惡寒。提著長戟,隻是暗中運功,檢查體內有無異樣。唐望怎容他休息,雙腳蹬地,整個人旋轉著衝向秦虎。秦虎挺戟,遙刺唐望。此刻他不敢用逞強,留了一半功力守護內髒,免得陰溝翻船,方才那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咬完後,傷口不疼不癢,隻是有點麻木。正因為這樣,他這一戟刺得十分好看。
唐望象風一樣,吹了過來,秦虎的戟一刺之下,化成千條柳絲,隨風搖擺,唐望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攻,都無法躲避。長戟不同於長槍,這一丈多長的戟身是鐵的,可不是木頭的。這一手化鋼為柔,讓遠處的方憐惜心跳幾乎快了一倍。因為柳絲中,那兩道月牙的戟刃就象無處不在的柳葉,將唐望困住。
唐望慢了下來,雙手一分,銀色彎刀竟然化做兩把。她雙手持刀,舞蹈一般在戟影中穿插而過,這一刻,風停了下來,唐望化做柳絮,從容自如。秦虎反倒由柔轉剛,長戟陡然發出呼嘯之聲,有如金風乍起,帶著無比的寒冷劈向唐望。唐望仿佛沒有重量一般,在秦虎暴風驟雨一樣的攻擊下進退自如。隻是無法脫離他的攻擊範圍。
戟長刀短,唐望現在的距離,恰好是對她最不利的距離。她的雙手都有武器,反而發不出暗器了。
方憐惜反倒不急。唐望還沒有用她的鳳凰涅槃箭,說明她並沒有出全力。而且他發現當初吞下的那枚鐵丸此刻又有了反應,它正散發出柔和的力量,一點點的修複方才內髒受到的損傷。方憐惜和一個武士硬拚了一刀,借機將胸中一口淤血吐了出來。那武士見了血,忽然瘋狂,竟然趴在地上去舔。方憐惜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隻用一刀,就斬下了武士的頭顱。
秦虎感覺不妙,他一時間竟然攻不進唐望的防守,同時竟然也控製不了手下武士。這些武士雖然嗜血,但在自己的操縱之下,早已經沒有感情,不會衝動。明明與武士的聯係沒有斷,為什麼那武士忽然會發狂?
方憐惜不管這武士為什麼發狂,因為林氏兄弟遇險了。
林氏兄弟兩個人配合之下,實力要比方憐惜高,隻可惜今天虎落平陽。對方根本不是活人一樣,隻要不把他的頭砍下來,多重的傷都不在乎,還有能力反擊。兩人一指寬的細劍對別人或許是致命的,對這些武士,簡直瘙癢一般。何況兩人麵對的是八個這樣的對手,兩人全憑鬼魅一樣的身法才拖到現在還沒有受傷。
八個對手配合無間,隻是方才和方憐惜對戰的武士發狂的瞬間,他們的配合才出現了漏洞。林氏兄弟異常敏感,蹂身而上,在一個呼吸的破綻中,交叉出了一劍。兩柄細劍就象剪刀,將一個武士的頭剪了下來。可是在他們身後一直掩護的一個俠客行堂弟子這時正將鐵盾的邊緣切入一個武士的脖子,他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正欣喜中,背後就中了一刀。這一刀幾乎將他劈成兩半,鮮血爆炸一樣噴出,內力作用之下,幾乎噴上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