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洋過海(2 / 3)

飲食不習慣、語言不通、想家、都讓我歸心似箭。

好在第三個月開始學校把我們集體帶到了意大利,進入到佛羅倫薩的一家最大的也是曆史最悠久的珠寶加工廠實地學習。

第一次聽說佛羅倫薩是因為米開朗基羅的《大衛》一個塑造出讓男人嫉妒女人傾倒的雕塑的城市,一定有它深不可測的地方。第二次聽說佛羅倫薩是因為徐誌摩的散文《翡冷翠山居閑話》,他把佛羅倫薩漢譯為很有詩意的名字翡冷翠,讓徐誌摩這樣一個浪漫的詩人定居的城市一定有它的過人之處。第三次聽說佛羅倫薩是因為範思哲這個品牌,能培育出讓全世界消費者銘記於心的世界名牌,這個城市一定是很有文化的城市。

意大利的美和巴黎的美就像是水仙和玫瑰。巴黎摩登時尚,意大利曆史悠久。

我們進入到佛羅倫薩一家有百年曆史的老廠,從每一個環節開始學習珠寶加工的流程。和我想象的不一樣的是,我以為國外的先進技術應該是用各種先進的設備加工珠寶,但是我們看到的卻是很多廠家仍在沿襲百年前的技藝,有些甚至瀕臨失傳。他們對自己家族傳承技藝的保護和信仰遠遠超過了中國人對自己文化的崇拜。他們像愛護眼睛一樣堅守著自己的文化傳承,給每一個人介紹這些技藝的時候,對自己家族和國家文化的自信和驕傲讓人敬佩,外國人強調的是精益求精,他們從不奢求量,每一件首飾在他們的手上都像是加工一件藝術品一樣細致打磨鑲嵌,他們的工作更像是享受雕琢珠寶的過程。這種一絲不苟的心態應該就是今天所說的匠人精神。

佛朗西斯卡就是這個家族最年輕的一代傳人。他是標準的意大利人,碧藍碧藍的眼睛象清澈的海水,高挺的鼻梁,一頭褐色微卷的頭發,一條破舊發白的牛仔褲,白襯衣,亮得像鏡子一樣的皮鞋,一米九的個頭,用今天的話講標準的高富帥。但是你從他身上看不到一點富二代的影子。一個年銷售上億歐元,為歐洲多個貴族皇室定製珠寶的家族傳承人,居然沒有司機沒有秘書,一切都是自己打理。他熱情地帶著我們在廠裏參觀,安排我們住在臨時租的小酒店裏,自己開著45人座的大轎車接送我們,跑前跑後安排我們的食宿。如果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你會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司機。

第一天就是佛朗西斯卡親自開著車把我們從巴黎接到了佛羅倫薩。簡單參觀了工廠後,他安頓好大家和翻譯約好明天九點半來接我們。吃過晚飯洗過澡,沒有化妝,我把長發鬆鬆的挽在腦後用簪子盤了個發髻,穿了一件玫瑰色淡條紋的旗袍,自己跑出來悠閑地信步在阿諾河上的維希歐橋邊。站在地球的另一邊離海天那麼的遙遠,遠在異鄉的我每時每刻都被孤獨包圍著無法衝破。難道一個人要想獲得成功,就必需忍受這無窮無盡的孤獨嗎?就必須接受煉獄之火的煎烤嗎?必須要付出比常人多得多的努力嗎?我想家,想媽媽,想吳欣,想那個讓我溫暖的肩膀......我趴在橋上一臉憂鬱,靜靜的看著河水,也許夕陽西下的傍晚,一個東方裝束的女子憂鬱的倚靠在這百年古橋邊也是一幅入情入畫的景致,我沒想到自己的無意之舉會讓一個意大利男子意亂情迷。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佛朗西斯卡從橋的另一邊走過來,站在我的身邊和我熱情地打招呼:“hello;hi”。絕大部分的歐洲人都會英語,而佛朗西期卡法語、意大利語和英語都精通,他在車上和我們說這是在歐洲做生意必需的。

“hi”我簡單的回應了他,因為我的英文也實在是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