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3 / 3)

向晴海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欣喜的神色。“我給你時間好好準備。記住不論什麼時候遇到任何困難,來找我。”

從向晴海的辦公室出來,我先找到了董靜,她一向是騎牆派,信息靈通,我向她了解事情經過。

“唉呀,大小姐,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昨天郝健、老袁都讓管總叫到辦公室,把二人隔離開單獨寫事情經過。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事,就是軍校結束後剩下一點辦公經費,田總就讓老袁去買了幾個男士夾包,他們三人私分了,這事不知咋了就讓管總知道了,就給上綱上線了。不過經濟問題曆來在一個公司都是原則性問題,不論大小隻看性質。這次也算田總點背,不知道哪個叛徒告的密,哎,你可小心你們辦公室的人啊!”董靜說著給我使眼色。我知道她說的是吉莉,因為缺人田總把老袁和吉莉都調到了軍校,吉莉在軍校是副主任,田總也想通過這個軍校把老袁和吉莉提拔一下,現在同去的人除了吉莉其他人都受了審查,隻有她相安無事,大家便會懷疑她是那個告密者。

我從來不是一個聽風就是雨的人,下了班我特意等郝健一起回家。

“郝主任,田總到底是怎麼回事?啥年月了你還寫揭發信?”我不屑一顧地質問郝健,至少他也是田總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這種落井下石的手段我若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那是郝健所為。

“別提了,我也是受害者。那一個破包就幾十元,我還扔在辦公室拆都沒拆,就讓管總找去問我發包的事。我隻有實話實說,老袁管軍校的經費,吉莉去跑的腿,我連知都不知道,去了老袁就分給我一個包,說是軍校的紀念,我就帶回來了,誰知道事情成這樣了啊?TMD為這十幾十塊錢的包真是劃不來,這不是沒吃到羊肉還惹一身膻嗎?”郝健咬牙切齒地罵著。

“是你告的密?”我斜眼看著郝健。

“唉呀海燕同誌,你太小看我郝健了吧?你說我告密對我有啥好處?媽的要是我告的我是孫子,損人不利已的事咱從來不幹。”郝健賭咒發誓的和我邊走邊說。

“那是誰告的密?”我試探的問。

“除了吉莉還有誰?”郝健恨得牙根癢癢。

“可是她沒有理由這樣做啊?”我想不出吉莉告密的理由。

“你想想,田總走了誰最高興?管總他們啊,再說一個破包,幾十塊錢如果不是董事長授意,管總有什麼權力對一個同級的副總小題大作?吉莉未必就是告密者,說不定讓人當槍使了,那個大嘴巴長得一副聰明相,其實總是辦蠢事。”郝健悻悻的說著。

田總事件教會了我一個道理,在公司不論你做出多少貢獻,一旦和經濟問題扯上邊,觸動了一個公司的原則底線,不論金額大小,都會成為瓦解上下級信任的導火索。失去信任對一個人來講是多麼可怕的事情。當一個管理者不能控製自己拒絕各種誘惑的時候,危險也就臨近了。從那天起田總的事情讓我知道了向晴海用人的標準,人品永遠比能力重要,原則問題不可觸碰。

第二天公司下達了正式文件,田總主動辭去常務副總的職務,老袁被派往維修部當了一名勤雜工,吉莉在輿論的重壓下主動辭職,郝健因各種原因保全了總辦主任的位置,但在公司的威望大不如從前,而我是田總提拔的下屬中唯一沒有受到牽連的人,隨著田總的離職,這個陣營也土崩瓦解,這是我第一次親身經曆公司內耗給一個企業帶來的影響,我發自心底地憎惡,也在心裏給向晴海打上了冷酷無情的標鑒,剛剛對他產生的一點好感也蕩然無存。

送走田總的告別聚會上,我發自內心地流淚了,我感謝每一個像父親像吳欣一樣幫助過我,教會我人生哲理的人,他們是在我成長道路上溫暖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