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說:“說正事吧,講講你們被抓的情況。”
“我剛出家門就被抓了。”程誌民說:“市檢察院的警車就在我家樓下等著,我一出樓門就被幾個警察攔住,一個警察喝道:‘程誌民,你私賣坦克的事犯了!走,去檢察院!’我嚇了一跳,我早知私賣坦克的性質說嚴重就嚴重,也馬上想到這回是市委借此整我。我愣神功夫被警察推上了警車。我要求給總公司打個電話,可他們不準,還搶去了我的手機。
“到了市檢察院,我被直接帶進審訊室。由許檢察長親自審我。他先把私賣坦克的事說的很嚴重,竟上升到倒賣軍火和破壞國防的嚇人高度!又說軍方上告了,市檢察院正式立案。他讓我坦白,我就把當時的實情講了。之後我被換個屋關著。大約一小時後,市委辦欒樹清來和我談話。他說:‘軍方控告,事態嚴重,可市委還是要保你。因那時賣坦克你擔的是集體責任,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調出北企,領導的責任市委才可以擔起來。你很有能力,組織上也不虧待你,任命你為北山區副區長……’
“我聽得哈哈笑,原來是清君側呀?明擺著的陰謀!可我沒答複他,我知道老板你和全體北企人都不會任由市委關押我們!下午一點,他們就放人了。許檢察長的說法是:市委邱書記做通了駐軍工作,由市政府擔起私賣坦克的責任。可是朱副檢察長送我出去時告訴我,是老板你求省長秘書趙剛給邱打了電話。”
未蒙和秦立娟被抓、挨審的經曆大體與程誌民相同。之後也是勸逼調離北企,給的官職也是副區級。都講完情況,未蒙問:“老板,你讓趙剛打電話和邱老心兒說了啥?”
玉生說:“我讓他和邱說‘陸總現在省政府,要向張省長告狀,我給勸下了,你那頭兒快放人!’”
“老板,你咋不真告狀?”秦立娟問。
“真告?那你們賣坦克的事兒就驚動省政府了!這事兒聽起來太大,省裏就要真的處理此事。即便你們三位不進局子,咱也要搭上三百多萬元……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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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至正月初五,北企沒有煩心的事兒。這得力於庸庸懶懶的中國年!各機關包括市委、市政府都沒人辦公了,所以,北企就難得清靜。至於玉生和娥子,雖然夫妻關係還沒恢複,可這並不影響他倆歡喜地的從家陪倆媽過年。也沒什麼故事可說。
可是大年初六北企又給沉靜於年氣的平陽一個震驚!那天上午,南河區的中心街道上演著多撥秧歌會。十點,各撥秧歌扭得正歡,從北邊開來的一隻龐大的車隊受阻了。一般情況下,過年了,全市正在歡慶,車輛繞道吧!可麵對這隻車隊撥撥秧歌隊和民眾卻主動讓路了,因為什麼?因為這隻車隊是北企的!
秧歌隊和民眾道兩邊觀看,北企車隊長長的,一眼看不到尾。重型大貨車百十輛,前幾十台裝著鏟車、挖掘機、打樁機、混泥土攪拌機及塔吊鋼架等設備。中間車輛大都裝著木材、盒子板和水泥等物資。後邊二十幾輛是水泥罐車,吊車、攪拌車及拉人的大客車、轎車等等。車隊隆隆開過,由於街上雪已清淨,車輛駛過又卷起滾滾煙塵,碎紙屑在空中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