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崔秀麗又催我舅給我灌‘二號藥’。我躺在床上裝暈睡,本來我因失血過多臉色灰白,她一來我就緊閉雙眼微微呼吸。她以為我正睡著,就讓我舅馬上給我灌藥。我舅說:“怕不行,娥子的身體極度虛弱,昨晚到現在還沒醒,再灌藥會出人命!”崔秀麗用手在我鼻子前試試,我把呼吸控製得更微,她也害怕了,說:“那你們回去後她好點兒就灌藥!”我舅說:“那灌‘二號藥’的後三十萬元你先付了!”崔秀麗說:“不行!到時我去驗收,娥子變呆傻我才付!”他們爭執一會兒,我舅隻得同意後付錢。
我也就此知道那‘二號藥’是破壞人大腦記憶的。過一會兒我舅他們就張羅走,開始還要綁我,但我不睜眼,又把呼吸控製得極微,他們就不綁我了。用塊木板抬我上車。
崔秀麗沒有跟去,開車的是吃飯時見過的白胖年輕人。聽得出來,他是崔秀麗的表弟。到老家沱縣紅螺蜆已是兩天後的半夜了,車直接開上村南矮山墳場。我被抬進我舅備下的墳墓。放在墓裏端的一張小床上……
哥,崔秀麗綁我害我,可我從沒絕望過,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救我!對於平陽公安能否破案救我,我不敢抱希望,畢竟崔秀麗設的這個局太精密複雜了!那足以亂真的假娥子在外麵會迷惑所有人,除了哥你!
哥,整整二十來天,我在黑暗潮濕中度過。為了防止開墓門時我逃跑,我還被鎖在了那張小床上。活動僅是床側床前的一米。難受的是吃、睡和排全在這裏!那便桶就放在床下,雖然有蓋,可那味兒也夠熏人的!
黑暗裏最可怕的是寂寞!哥,你說我是咋挺過來的?靠的就是想你!想我幼年時你救我,想你撫養我,你對我好,我偷偷地愛你,幻想你是我的男人。想你娶鄒燕燕時我的彷徨無措,想我上大學時對你的思念,想出事前和你幸福的夫妻生活……擔心自己命運的時候,我就想你那樣愛我,又那樣聰明,一定會破案救我。我甚至幻想出你破案的某個細節。當然偶爾我也會想崔秀麗太陰險狡猾,她蒙蔽了你,你娶了她,她得逞了,你的巨額家財和北企、陸業都落入了這個野心女人手中!於是我就哭……哭累了,我又翻回來想,你愛我如命,早就看出了她的伎倆,怎麼會被她蒙蔽呢?定能把這個惡毒的女人繩之以法!我很快就能出去,我和你繼續過幸福美滿的生活……
扯遠了,再說經曆。來這後,他們又強灌我一次藥,被我竭力抵抗和以死威脅破壞了。這事我那陣兒說過,不重複了。後來他們就不強灌我藥了。這主要得力於四栓和舅媽。
一次,四栓來送飯,笑嘻嘻地伸手摸我,我打開他的手。他說:“小美人,還裝啥,你快是我的了!”
我說:“臭美,我舅能答應?”
他說:“真的,我早就和你舅說了,把你弄傻賣了可惜,不如留給我。他沒答應也沒反對。你要不鬧,他保準答應。“
我靈機一動說:“我知道這輩子回不了北方了,嫁你我同意,可有個條件:你必須幫我!”
他說:“怎麼幫?放你我可不能!要不你舅我們的一百多萬元就會被追回去。”
我說:“我不用你放!你不願娶個傻女人吧?”
他說:“當然不願。”
我說:“那你就別讓我舅給我灌藥了,我從此不鬧聽話就是!”
他說:“行!我去勸你舅……”
他說完向我逼來,又笑嘻嘻地說:“小乖乖,咱就合了房吧!”
我說:“去去!你可真不講究!我身上淨是髒血,墳裏又黑又潮又臭,等你把我弄出去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