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兵還說了什麼話,她已經聽不進去了。
鍾靈毓覺得自己好傻啊!她以為他也是喜歡他的,卻根本不知道他已成親了。
原來這一個多月,隻有她自己以為是在談戀愛。
混混沌沌的,她又去了那座緊挨兵營的高山,在溫泉旁坐下,任還是微寒的風吹著她的頭發,想吹醒她的理智。
耳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鍾靈毓沒有看,也知道是李承安。
她依然安靜的坐著,惆悵的望著遠方,內心隻覺得一片荒涼。
額頭烙下一個濕熱的吻,抬頭,李承安滿是柔情的眸子正毫不忌諱的盯著她。
鍾靈毓冷冷的望著他。
李承安禁不住詫異,這是他第一次吻她,他以為她會緊張,或者羞澀,或者……但絕不是現在這種黯然的沒有表情的樣子。“你怎麼了?”他心裏莫名慌張。
“你娶妻了嗎?”鍾靈毓盡管已經知道答案,卻該死的還懷著期待。
李承安愣了下,才實話道:“有位王妃,一位側妃,妾侍十人。”
鍾靈毓的血液頓時僵住了,眼裏閃過濃烈的痛楚:“明日,我就離開,以後,我們還是合作夥伴,但是,請別再有剛才那樣的舉動了。”
說完,轉身離開。
李承安呆在了原地。
鍾靈毓流下了一滴眼淚。她似乎聽到她的心發出一聲脆響,她的初戀,結束了。
李承安反應過來後,腳底生風的追上去,攔住了她:“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王妃之位?”原來,他並不了解她。
“不是。”
“專寵?”
相處了那麼久,她和其他女子在他心裏,並無兩樣。鍾靈毓苦笑了下,他再英明神武又如何?“不是,你已經給不了了,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李承安頓了頓,道:“倘若我說,我能給你,但是休掉那些人還需要時間,你可願意等?”
鍾靈毓望了她一眼,十分失望:“不必了,若是不愛,當初何必娶?既然娶了,就要負責到底。她們離了你,怕是不行的。”她的心很冷,很難受,她不要成為自己討厭的人。
怎麼會不行?李承安心中有千言萬語,卻無法在此時開口,那些女子,除了大部分是皇後四王爺等人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便是他自己的護衛,本就無男女之情,可是現在說了有何用?引起皇後等人更大的忌憚和對她的迫害嗎?
“請等我一些日子,我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鍾靈毓沒有回答他,轉身離開了。這裏的男人都是這麼自私無情和自大嗎?
第二日一大早,鍾靈毓直接離開了,沒有親自去向他告辭,因為她不知道如何去麵對他,隻好找人代她告辭。
李承安站在城牆上,凝視著她策馬離開、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裏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
鍾靈毓駕馬一路飛奔,渴望甩掉所有的心痛和難過,以及那個給過她憧憬的身影,風在她耳邊呼呼的響著,道路兩旁的風景飛速的後腿。
她不吃不喝不停歇,連馬都快累死了,終於到了陽城。
街道上一如往常的熙熙攘攘,甚至更加熱鬧,路過茶館酒樓時,人們壓低的熱烈的討論聲中偶爾飄出“滿春樓”、“雲歌”等她曾經最關注的字眼兒,可是現在,她沒有任何興致了。
隻是失魂落魄的朝鍾家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自己扔在床上,臉深深的埋進被子裏。
她緊緊的閉著眼睛,拚命的想止住淚水,她以為自己很瀟灑,可現在連呼吸都覺得心痛。疲憊和困倦鋪天蓋地的襲來,她終於慢慢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際,有人溫柔的過來給自己蓋好被子。
鍾靈毓醒來後,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枕頭已經濕了大半,禁不住自嘲,原來那麼努力的想不哭不難過,還是欺騙不了自己。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除了眼眶有些發紅,沒有腫得很醜。
鍾靈毓艱難的扯了下嘴角,她走到門口,盡量平靜的問:“月,我睡著的時候誰來過?”
東方月收斂了平時嘻嘻哈哈的神態,鄭重答道:“夫人來過,看到少爺你在睡覺,便回去了。夫人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