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決跟著袁道離開酒店,他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但是又似乎有些相識的“裁決官”,忍不住問:“你是?”
袁道看了看李決,冷冷道:“我是專門收集靈魂,然後賣給‘督察院’的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李決重複了一遍,“怎麼還有這種事?和‘督察院’交易靈魂?”在李決的心理,地獄督察院以及其他兩院都是最神聖不可侵犯的最高行政,怎麼會有這種勾當?
袁道看著天真的李決,嘴角輕輕一抬,道:“那是地獄二級院對你們的洗腦,真正的地獄和人類社會有什麼不同?什麼叫公正?什麼叫正義?地獄還不是為少數上層建築謀取利益的集團。”
“不可能。”李決突然有種思緒混亂,這種思想上的“序亂”,好像自己突然間要重新活一遍,有一種被愚弄和欺騙的感覺。其實,自從齊鎮告訴他關於“三維四次方程”的時候,他就隱約覺得自己從小受到的教育:什麼維護三界的和平、什麼正義、什麼邪惡,都隻是幌子,但是真相到底是什麼?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天、地、人、鬼、神分別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這一切的問題,李決都不敢去想,也沒辦法去想。
這一次,這個所謂的“賞金獵人”,盡然拿著“靈魂”和地獄一級院(督察院)**裸的交易。這些靈魂到底是什麼?是貨品嗎?那人又是什麼?難道都是天堂、地獄這些神靈的玩物?還是奴隸?
“你不要開什麼玩笑了,”李決忿忿道,“你到底是誰?”
袁道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略帶輕蔑的口氣道:“我隻不過是眾多‘賞金獵人’中的一個,你信也罷,不信也罷。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地獄、人界、天堂,都是一樣。人是奴隸、你我也是奴隸,這些都是改變不了的命運。”
“好了,不要再說了!”李決怒道,他不願再聽這些事,他決定不再想這些事。他現在隻想查清張芝音為什麼受傷,然後找到她,陪著她。
“為什麼海山權說你處心積慮要殺他?”李決忽然回想起之前的情景,轉移話題。
“胡說八道!”袁道大怒,“我要殺他還用‘苦心積慮’?說的是什麼笑話啊!”確實,一個擁有六級地獄火的地獄裁決官,如果要殺一個普通人類,簡直輕而易舉。
“剛才要殺他的是齊少英!”袁道說,“我是救了他。他對齊家做的太過分了,難怪齊少英做鬼都不放過他。”
“齊少英!”李決猛然想起這個名字,不就是齊詠詩奶奶一直在喊的名字嗎?一定是她看見過這個亡靈,所以才會一直大喊著這個名字。
“齊少英就是齊院長的兒子,打仗死了,——估計是出了什麼問題,照理這個靈魂應該在地獄或天堂,不可能跑到人間來的。”袁道自言自語道。
“是序亂,造成的漏洞。”李決道。
“原來如此,”袁道看了看李決,“難怪最近的生意忙了不少,——這次又是什麼人弄的?”
李決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剛剛海山權說的他的未婚妻……?”
“哼!”袁道大怒,“最好不要再提他什麼未婚妻之類,少筠和我才是天造一對,可恨海山權靠著家裏的權勢逼迫少筠嫁給他!又以為她母親的性命要挾,我也迫不得已發誓終身不見少筠一麵!早知道是他,我剛才何必救他!”說完,沮喪的搖搖頭,“命中注定,命中注定。”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故事,李決想起齊鎮要他一定要帶走齊詠詩,不由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齊詠詩脫離海山權。就算是自己對齊鎮的承諾也好,還是自己或許已經愛上了她。
夜色濃重,但是昆明市依然燈火闌珊。
兩人離開酒店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了,估計警察應該不會回來,便緩步而行。“你叫什麼名字?”袁道看著眼前這個英氣的年輕裁決官。
“李決”。
“你就‘李決’?”袁道驚奇道,“地獄最有前途的裁決官?”說著,仔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