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兩位美人的陪同下蓮步輕邁,緩緩走進了小亭,柳青蕪遠遠的見著了,居然起身相迎,兩人倒是頗為熟絡,竟相在亭子臉麵互寒暄了起來。她秋水一般的目光像一潭幽幽的泉水,讓人看上一眼便會人心思沉浸,如要再看,卻仿佛深不見底,她微微一笑,明明煞是好看,給人的感覺卻好像吹來了一陣秋風,料峭,微寒,說不出的哀愁與憂思。
“這人是誰?竟如此。。如此.。”
趙康一時間居然找不到詞來形容。
“小乙不知那人是誰?那便是這些年才名遠播的才女——李易安啊。”
“什麼,這女子居然是李清照!!,她怎麼在此?”
趙康一時間腦子有點錯亂,想不到來北宋沒幾天,居然遇到了名人,還是後世響當當的北宋婉約派第一的女詞人。。她命運坎坷,第一任丈夫本是和她極為恩愛,但是在金軍攻城之時卻貪生怕死,棄城而逃,爾後重病而死,第二個丈夫欺騙她感情,貪她錢財,成親之後還實施家暴,她命運淒慘,卻從未放棄,她好酒愛賭,被人非議,卻文采出眾,所做之詞,流傳後世,無數人交口稱讚,她是蘇東坡的徒孫,卻另辟蹊徑,不走師祖的老路,她的詞風自成一派,她的故事當是傳奇,她的一生充滿坎坷,而她,此刻卻是妙齡少女,天真無邪,惹人憐愛。
她,便是李清照,李易安!!
趙康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的身心仿佛不屬於自己了一般,曾近無數個日夜,為那“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而傷心歎惋,為“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默默心疼,為“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拍手稱讚,為“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黯然神傷。
此時此刻,趙康甚至有一種想要衝上去和她暢談三天三夜的衝動。
她?她似乎在對我笑?
趙康心中滿是激動,同時又有一點小小的不安,難道是我長得過於英俊?連李清照都對我動心了?恩,這也難怪,李清照此時還是芳華正茂,尚未出嫁,擋不住我驚人的魅力也是應該的。
“方才聽聞子修唱了一首蘇學士的《江神子》,頗為觸動,眾人似乎都說趙公子對此詞,頗有些見地,既然今日是詞會,奴家也想聽聽趙公子的見解,不知是否唐突。”李清照對著趙康嫣然一笑,輕聲詢問道。
就在這時候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甚公子,不過是一個整日逛窯子的浪子,也值得李娘子詢問。”
“此話怎講,這位兄台何以如此?”
“這潑皮是趙府尹的兒子,平日裏吃喝嫖賭,放浪不堪,哪裏知道什麼詩詞歌賦,近日來此,當真是有辱斯文。”
“甚是,不過是個街上的潑皮,整日的就幹那些個齷齪勾當。”
“原來是個整日吃喝嫖賭的混混,羞於爾同處與此。”
“怎的今日這詞會居然邀個混混前來,有辱斯文。”
王皋的臉上變了,楊定的臉色變了,王子修的臉色,也變了。
趙康的臉上,此時和豬肝一樣······欺人太甚!
王皋惡狠狠的瞪了瞪這次的挑事者王勤,這廝方才放過他一馬,這時候又開始起哄挑事,讓小乙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等這事情過後,定要和他好生分說。
“既然李娘子如此說,小底雖然不才,也不願拂了李娘子的雅興,隻能獻醜了。”
趙康在這時忽然開口打破了僵局,你不是要看我出醜嗎?不是貶低我麼?老子今天非要出一次風頭,讓你知道厲害!趙康心中滿是怨恨,還好當年看了很多書,詞作方麵也多少有點涉獵,不至於尷尬的開不了口。
這王勤好生惡毒,李清照邀請,本可推脫了,可是這廝居然在這時候冷嘲熱諷,群情激奮,料想肯定自己不會詩詞,這時候來出自己的醜,趙康不知道和這家夥有什麼仇怨,居然如此刁難!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辦法。
清了清嗓子,環視一下眾人,人群中眾人多是連帶譏諷嘲笑之意,也有幾人麵無表情或者是麵帶鼓勵之色,又看了幾人,看到楊定和王皋時,兩人眼光之中有些許的擔憂之色,但看到趙康看了過來,又轉瞬之間變成鼓勵,這份真誠使得趙康輕鬆了許多,忽然多了一些勇氣,媽的,這麼多行家看著我解詞,這不是我前世最想遇到的場景嗎,現在有這麼個機會反倒是婆婆媽媽的,做個女兒姿態,真是丟人,豁出去了,大不了丟個人,哥們又不是靠臉吃飯的,怕他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