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怎麼又把羅藝忘了。如果他在漁陽郡造了反,朕還真沒法從陸路前往遼東!”楊廣隻理解了李旭諫言中的最後一句,如果羅藝造反的話,北去通路就會被卡斷。征遼大軍根本沒法抵達目的地。
想到這,他有些懊惱地用弓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朕真的有些糊塗了,羅藝還在漁陽呢。朕這回聽你的,征遼的事情緩一緩,待眼前亂七八糟的雜事有個結果再說。對了,你估計到了博陵後,汾陽軍需要多長時間可堪一戰?”
“陛下剛才不是還叫末將不要著急麼?”李旭被楊廣跳躍不停的思維弄得暈頭轉向,楞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
“朕剛才是叫你不要著急去征討羅藝。他這個人智勇雙全,麾下帶得又是咱大隋最精銳的具裝鐵騎。你貿然衝上去在平原上與他對陣,肯定會被鐵騎踏個稀爛。”楊廣搖了搖頭,笑著向李旭解釋自己的想法。“但朕問的不是你何時有把握去征討羅藝,而是帶領汾陽軍,向帶領齊郡子弟那樣勢如破竹地去剿匪。朕記得上次剛把你派到曆城,轉頭就收到了地方上送來的捷報。沒過幾個月,曆城周圍就匪跡全無了!”
“那全賴張須陀老將軍指揮有方,並且郡兵們是在家門口作戰,打得英勇!”李旭想了想,決定不把話說得太滿,“汾陽軍和郡兵有很大不同。邊軍的戰鬥力遠遠高於郡兵,但士氣卻比郡兵差得多…….”
“把他們都練到這種樣子,你需要多長時間?”楊廣不太明白為什麼戰鬥力高的邊軍士氣反而差,向遠方正在忙碌的士卒指了指,追問。
在校尉張江的指揮下,百餘汾陽軍兄弟策馬飛奔,他們一會分散進擊,一回包抄彙合,正驅趕著十幾頭大而無害的野獸向楊廣和李旭身邊靠近。
甘羅快速迎了上去,兜轉在鹿群側翼,嘶咬衝撞,將整個鹿群逼向羽箭射程之內。楊廣大笑著舉起弓,將箭搭上弓臂。被士卒們趕過來的是數頭野鹿,其中一個渾身毛色灰白,正是他心目中的理想目標。
“此地無愧白鹿山之名,真的有白鹿!”楊廣興奮地叫喊著,嗓音嘶啞,麵頰上再度出息兩團潮紅。“李郎將,你煉得好兵,朕把他才交給你幾天,就脫胎換骨!”
“他們都是百裏挑一的,每人至少經曆過三次大戰。汾陽軍士卒補充完整後,經過訓練,最快也得三個月才能形成戰鬥力。陛下若想每個人達到這些弟兄的身手,至少得容末將先帶著新兵打上幾仗。見了血後,隊伍才有殺氣!”李旭望著呐喊馳騁的弟兄們,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回答。
“朕給你半年時間,夠不夠?”楊廣用弓箭對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白鹿,頭也不回地追問。那頭鹿頗具靈性,知道末日即將來臨,在草尖上奔走跳躍,從不肯讓自己的跑動軌跡有規律可循。
“如果糧草器械充足的話,末將願盡力一試。”李旭不太了解楊廣的迫切心情,滿臉疑惑。不對付羅藝,不與竇建德交手,在楊廣的心目中,曆山飛和漫天王二人又不堪一擊。如此,他還急著催自己煉兵做什麼?難道還有更迫切需要對付的目標?
楊廣沒有繼續二人的對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射獵上。他的身體由北轉向南,又由南轉向東,就是沒有一箭命中的把握。甘羅是個非常好的同伴,嫻熟地替自家主人創造著良機。在它的威脅下,鹿群幾乎是在圍著楊廣和李旭兜圈子。但楊廣對獵物的狡猾程度明顯估計不足,羽箭一直無法離弦,隻累得額頭見汗,手臂微微顫抖。
李旭怕楊廣誤傷甘羅,飛起一箭,將白鹿旁邊的另一頭母鹿射翻。受了驚的白鹿猛然停住了腳步,哀聲嘶鳴。
楊廣趁機鬆開弓弦,白鹿應聲而倒。
“你去給朕殺了張金稱!”楊廣收起弓,誌得意滿之餘,臉上表情無限蕭索,“把他的頭送到東都來。越快越好!”
酒徒注:向奮戰在抗災第一線的所有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