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二皇子和晉王這兩人一唱一和,不知又安的什麼心!”夏紫曦聽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禁問道。
“義王為人品行端正,以能臣之姿為帝王陛下和眾大臣所歎服,向來專心於政事,鮮有流言蜚語,此番二皇子和晉王言語中所及,便是意指紀姑娘乃是風塵女子,義王深夜私下相會,無疑是指義王也是一個留戀風月場所的浪蕩子,破了義王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另外如今秋狩在即,帝王陛下委義王以重任,如今帝都來來往往人員複雜,當是竭心盡智以保帝都穩定,免生錯亂之時,而義王卻深夜造訪妙音舫,為的隻是個人音律技藝之爭,顯得不務正業!”
聞言夏紫曦俏皮道:“姐姐,那你怎麼看這件事兒呢?”
夏紫月淡淡道:“別人怎麼看那是別人的想法!”極為深情地凝視屈心赤片刻後,似是自語般道:“但我會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夏紫曦並未回答,隻是心裏卻默默地說道:“我也是!”
主位之上的楚禮淵豈能不明白楚義道和淩炙天言語間所含之意,隻是帝王之術,不僅需要臣子之間的和睦,也少不了其相互之間的掣肘,然而此時此刻,這二人所說之事雖有針對之意,然恰逢其會也不傷大雅,作為一個閑暇之餘也頗好音律之色的帝王,楚禮淵也聽聞屈心赤音律上的造詣頗深,隻是君臣之間皆以國事為主,未曾在此上有所交流,此刻這二人言論及此,更兼方才紂妙菱一曲天籟亦是撩起了興致,索性也打算順水推舟,一聞究竟,於是對屈心赤道:“既然二皇子和晉王對義王如此推崇,想必在場的諸位亦是好奇萬分,不如請義王撫琴一曲,滿足下諸位的好奇心!”
聞言屈心赤向楚禮淵拱手道:“帝王陛下謬讚了,音律之色不過是閑暇之餘自娛自樂罷了!陛下既然有興,微臣自當獻醜一番了!”
聞言眾人無不興起,感慨今日不虛此行,楚禮淵揮手致意,屈心赤起身,隨即對紂妙菱說道:“紀姑娘,可否借琴一用?”
紂妙菱欠身道:“義王請便!”
片刻後,屈心赤靜坐於廳堂中央,雙手微壓於琴弦之上,雙目微閉,稍作調整後,睜開雙眼,凝視琴弦,於是指間跳動間,悅耳弦音,充斥廳堂,漸入眾人耳畔。
時而歡悅、時而哀婉,時而輕慢、時而緩急,眾人神居其中,仿若見到一對年輕男女相對而坐,有千言萬語,卻講不明,道不清,唯有杯中酒方能會意,於似乎,琴音醉了,楚玉顏醉了、夏紫月醉了、夏紫曦醉了,眾人也醉了......
良久,曲終,音停!
不得不說,沉心於執琴撫曲的男子確實是極為吸引人的,尤其當這個男子還是年輕有為,聲名顯赫之輩時。在場眾多男賓,尤其以詩詞歌賦見長的才子們無不麵目羨慕之色;而對於一眾女賓,尤其具有殺傷力,無不有急切想知道麵具之下這個人的廬山真麵目的衝動。一首完美的曲子,弦音之美居首,撫琴之姿次之,其三則是撫琴之人琴弦波動見自然流露的神態,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撫琴之人對眾人沉醉之態盡收眼底,而撫琴之人卻是麵戴麵具讓人稍顯遺憾,但轉念一想,或許正是這種缺陷下的些許神秘感更增添這絲若有若無的獨特韻味!
炫音漸漸消散,韓貴妃不無感慨道:“義王在音律方麵的造詣確實不凡!”
端坐於韓貴妃右側的楚玉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楚禮淵靜靜地卻是並未作答,韓貴妃以為他依舊沉醉其中,亦不多言。確如她所想,楚禮淵確實是因為琴音而沉醉,然而聽著聽著卻是漸漸被屈心赤揮指間動作的優雅和投入的姿態所吸引,或者說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藏於心中的記憶,又或者模糊印記中的什麼人,隻是一時片刻又似乎撲捉不到,這種感覺讓他有些許的惱怒,卻又無可奈何。
掃了掃堂下眾人或醉或醒的搖擺姿態,楚禮淵不知道他們是酒醉人,還是琴音醉人,或者二者兼有,但他是清醒的,因為接下來他還需要下一道旨意,這道旨意是他今夜前來的第二重要的事情,或者說最為重要的目的。
張大人見到楚禮淵眼神傳遞而來的信息,於是起身對眾人道:“陛下有旨!”
眾人起身,躬身候旨。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大楚帝國軍機處義王,品德高尚,為人謙和,兢兢業業,屢立奇功!朕有愛女,公主玉顏,今已成年,適宜婚嫁!義王賢德,招為駙馬,擇日完婚,以成眷侶!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