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心赤是一個怎樣的人!不了解的人,多以知道帝有此人的百姓為主,隻道是他已位極人臣,且深受帝王陛下恩寵,更是大權在握,風管一時無兩。而熟悉他的人又分為三種,第一種同僚如淩炙天、楚義道之流,同朝為官,且早晚伴與帝王之側,恩寵之爭,權術之欲,帝位之選,你可以旁坐輕看,卻無法置身事外,要麼敵,要麼友;第二種則如夏紫月、夏紫曦、楚玉顏等人,紅顏知己,所看中的更是人品、心性、才能、及至仰慕,心生愛慕之意,可謂托付終身的不二人選;而第三種,則如紂妙菱父女,十數年的陪伴與相處,懂的不隻是出道之後的屈心赤,更有因為朝夕相處而擁有的非比常人的經曆和記憶。此刻七公主楚玉顏成人禮上,無疑這三種熟悉他的人齊聚一堂,而各方言辭、心理無疑是最真實的寫照。
對於當今二皇子的楚義道而言,眼下最為重要的,便是嫡位之爭,他與大皇子楚義心相比,除了出生晚,隻落個二皇子的稱呼外,帝都之中可謂是如魚得水,因此在得到以淩炙天為首的軍方支持以及其他朝中各部的擁戴外,軍機處的支持無疑是他的首選,但屈心赤的沉默和旁觀卻令他一時無從下手,於是乎詆毀打壓或者能夠有心腹之人取而代之無疑成了最為穩妥的策略,所以難得君臣一起於朝堂之外相聚,即便言語之間有所激進,似乎也無可厚非:“嗬嗬!紀姑娘之才確實名不虛傳!近來聽聞帝都眾多才子都是慕名前去挑戰紀姑娘,以求一睹芳容,不過結果卻是都铩羽而歸!”
聞言淩炙天極為配合道:“此事如今帝都可是鬧的沸沸揚揚,即便我一介武夫也是好奇不已啊!不過我卻是聽聞昨夜可是有人卻是有幸一親芳澤哦!”
“嗬嗬!確實如此,想必晉王有所不知,這人便是我們義王了!所以,你方才所言我可是不甚認同啊,義王殿下能先我等一睹紀姑娘芳容,定是技藝更甚一籌了!”
二人言語間的擠兌之意屈心赤豈能不聞,淡淡一笑言道:“二皇子、晉王過獎了,紀姑娘音律上的造詣非凡,不僅琴技,其餘諸如古箏、玉笛等亦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不過是閑暇之餘的愛好罷了,怎能與紀姑娘相提並論!”
放下手中的玉盞,楚義道輕笑道:“義王你太謙虛了!紀姑娘既然定了勝她者方能一睹芳容的規矩,若不是義王你技高一籌,又豈能有機會深夜與姑娘一敘呢?”
晃了晃腦袋,淩炙天似是微醉道:“一直以來我都覺得義王乃是潔身自好的高雅之士,如今看來也和我等一般乃性情中人啊!改日若是有機會定要和義王好好暢敘交流一番啊!”
“父皇!”聽聞二人似是酒醉胡言般的胡話,言語間對屈心赤的詆毀之意令的楚玉顏心生惱怒之意,隻是正欲述說自己的不悅,楚禮淵卻是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插話。
“哈哈!”作為屈心赤在帝都中少有的能夠交心的朋友,四皇子楚義文深知此時該自己出場了,於是輕笑著說道:“晉王今夜喝的可是盡興啊!”
淩炙天並未答話,眨了眨眼,微微正了正搖晃的身軀,以示認同了楚義文的話,也是告訴在場的楚禮淵和其餘眾人,自己確實略有醉意,剛才若有出言不恰當之處,情有可原。
楚義文心裏暗自鄙視了一番,隨即繼續道:“食色,性也!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罷了!不過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義王的品行作風,並非一言一舉所能夠掩蓋的,這一點,想來父皇也是認同的!”
楚禮淵並未言語,隻是點了點頭,以示認同,楚義文心領神會,隨即看了看紂妙菱,說道:“這位紀姑娘,風華絕代,才名遠播,素以文采驚豔市井,又豈是尋常之人,所以我以為晉王之言,於他們二人極為不符啊!”
聞言在場諸人竊竊私語,以示認同,楚義文見此,眼露戲謔之色,隨即對淩炙天道:“不過呢,若是晉王有意,改日咱們可以約個時間好好暢敘一番!”眾人哄堂大笑,淩炙天雙目微閉,仿若酒醉,以掩尷尬。
韓貴妃瞧見了楚玉顏對楚義文悄悄樹立的大拇指,無奈笑了笑對楚禮淵道:“義文這孩子!總是沒個正行!”楚禮淵並未答話,似有所想,韓貴妃見此不再言語,亦有所慮。
紂妙菱對楚義文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即欠了欠身說道:“原本乃是一件小事,不想諸位卻是如此關心!說來此事也是因妾身聽聞義王琴藝高絕,於是拜帖相邀,原本沒想到義王會赴約的!不想義王好琴至深,即便忙至深夜亦赴約寒舍,妾身甚感榮幸!”
屈心赤點頭,以示不必在意,眾人見狀,皆明了二人確實是以技相會,行事光明,此事就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