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胡三弄回來兩個王八,當親爹一樣伺候,還娶了金貴的名字--大寶二寶。狗兒的姥爺過七十大壽,就想喝個王八湯,狗兒娘擅自做主,將大寶燉湯。原湯被狗兒喝了大半,姥爺喝到的不過是二茬湯,狗兒流了鼻血。此事隻有他和娘知道,爹和姐姐都不知道,小牛鼻子怎麼知道的?
狗兒坐起來,儼然在瞻仰怪物,道:“行啊,有點門道!再說說,你還知道什麼?”
“你原來不叫狗兒,可是有的?你六歲那年,在汴河遊水,掉進一個樹坑之中,差點淹死。你是抓著狗尾巴才脫離了險境,後來你爹給你改了名字叫狗兒,我說的可對?”
神了,連這事他也知道?
狗兒倒驢不倒架,男子漢大丈夫就是不認輸:“純屬巧合,被你蒙上了。”
“洞房花燭夜,你一個對子沒對上來,被你夫人……”狗兒的爪子閃電般捂住大嘴,搖尾乞憐:“行了,行了!嘴下積德,我胡紘還要做人,你世雄還要修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方便就是方便,此方便不同於彼方便,下一刻,兩個方便都是一樣的方便。我想去方便,想必你也是想的,怎麼樣,咱哥倆一起方便?”
重陽子笑道:“請自便!”
狗兒自討沒趣,出來方便,隔壁“唏哩嘩啦”,正副大使正在壘長城。由虎翼水軍率先發明的雀牌,而今已經傳遍神州,深受國家棟梁以及棟梁旁邊的大梁小梁們的鍾愛。老少皆宜,雅俗共賞,男人打得起勁,女人玩的邪乎,有某個死腦筋的議政院下院代表在會議期間提出議案,請皇帝陛下下達敕令,禁止雀牌。回到家中,被熱愛雀牌的父親大人罰跪一天一夜,被揣著雀牌睡覺的夫人一腳踹下水磨梨花床,被京城十幾家店鋪宣布為不受歡迎的人,差一點成為人民的公敵。沒奈何,灰溜溜地撤回議案;第二年他也被撤銷了代表的資格,連家人都不支持他,誰還能買他的帳?所謂一家不治無以治天下,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光榮而神聖的下院代表。因為,他隻能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廣大的人民群眾啊!
同知樞密院事劉琦曾經自嘲地說:“千年之後,即使有人不記得種無傷,肯定會知道劉琦。無他,雀牌之故也!”
在劉琦的手中,雀牌變成一種有趣而合理的遊戲,有人將劉琦稱為“雀牌相公”,聽說劉琦隻是一笑而已,並沒有太在意呢!
“東風!”羅亞多隨手扔出一張牌,“劉大帥好像不是在與三個對手打,而是在與自己打牌。你們打你們的,我打我的;你們說什麼我全聽不見,仍然在想自己的事情;即使他閉著眼睛,你也別想蒙混過關,該胡人家照樣胡。”
李顥笑道:“這也太神了。”
羅亞多道:“您還別不信,我曾經親眼所見。就是這位海盜頭子梅天良,明知道大帥在做十三張,手裏掐著一張‘幺雞’,都掐出水來了,清一色筒子有聽,不得不出!那天打了四個時辰,大帥很累,雙目緊閉,仰在椅子裏麵似乎睡著了……”
梅天良說:“我將幺雞打出去,小聲說幺雞。聲音很小,大帥沒動靜。娘的也真是活該倒黴,早不放晚不放來屁了,沒憋住放了一個響屁。我的屁不是蓋的,那叫一個響。大帥醒了,第一句話就問:走水了?然後將牌推倒,胡了!”
“哈哈”,眾人好一陣笑。
羅亞多悠然道:“大帥牌打順了,事事都順。記得他調任回京的前一天,連坐九莊,最後一把胡了個‘孔雀東南飛’。大帥說,朝廷有人來了。果然當天晚上使者就到了,大帥榮升執政。咱打牌不過騙兩個酒錢,劉大帥打牌,下可以治軍,上可以治國,人比人氣死人啊!”
一直沒有做聲的王岩說道:“八千萬人才選出七名宰執,豈是能輕易相比的?李相公為相二十年,榮寵無二,家中也定必有奇事。郎中可否賜教?”
李顥道:“金兵圍城,家父受任於危難之間,一身擔國運,可謂食不知味寢不安席。身邊的親兵侍衛死了十七人,家父毫發無傷。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天定吧!”
是啊,也許真是如此。今天身在大海之上,或許也是天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