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護花(三)(2 / 2)

做這種事情風險很大,如果“燕京銅器”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把少東家抓來屁都問不出來,人家反咬一口,將來怎麼收場?虎賁軍團身份特殊,享受著最高的榮譽,拿著最多的俸祿,關注這裏的人從來都是最多的。不出事罷了,出了事情就是大事,轟動朝野的大事。夷臘葛、阿沒裏不是當年不懂事的孩子,京城裏麵的水有多深,他們還是有體會的。不過,這件事情盯了這麼久,眼看著已經有了眉目,放手實在是不甘心。夷臘葛想,先找程三斧透透口風,假如程敦複在關鍵時刻可以出手幫忙,也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三斧的腦袋搖得就像撥浪鼓一樣,一連說了七八個不行。

“你是不是程敦複的親侄子?難道他真的六親不認?”夷臘葛不死心啊!

程三斧說:“不要亂說話啊,我當然是他親侄子。說起來,老叔還是我娘帶大的,所以老叔對我娘非常敬重,也隻有我娘的話他還肯聽。就是這樣,如果我犯了事,恐怕會比兩旁世人都慘,根本不用指望他偏袒維護。他的眼睛裏隻有官家、律法,還真是六親不認咧!”

得,這就算把後路徹底堵死了。

夷臘葛急得直抓頭發,阿沒裏則是一言不發。

程三斧突然說道:“我聽老叔手下的一個差人說,做買賣的沒一個好東西,隻要拿出雞蛋裏挑骨頭的勁頭,沒有幹淨的。”

“栽贓陷害?”夷臘葛的思路更加開闊;

“屈打成招?”阿沒裏絕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

程三斧聰明地躲了,夷臘葛心中頓時充滿了希望:“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是壞人,絕不會辜負人民的重托,官家的期望,絕不會做壞事。咱不打人是不是就不叫屈打成招了?”

阿沒裏怒目而視,等著下文。

“我向你保證,絕不動手,做不做給句痛快話,別磨磨嘰嘰像個娘們似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夷臘葛反倒輕鬆了。

足足等了兩刻鍾,木頭一樣的阿沒裏終於恢複了人氣,吐出一個字:“做!”

夷臘葛笑了,再一次印證了他判斷的正確性,阿沒裏算是一個靈活的君子。夷臘葛靈光一閃,隻要是人就有弱點,找到了少東家身上的弱點,不是就可以對症下藥?

初四一天,少東家應天林,根本就有出來。

初五,金宗煒早早地出門,不是步行而是騎馬,撒合輦拖在後麵一箭之地,負責盯梢的虎賁,很輕鬆地把人跟丟了。

應天林用了早飯,到店裏巡視一番,懶得看老爺子那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帶了一名小廝,準備去瞧瞧小心肝。應家祖孫三代經商,現在是燕京城內數得上的商家,來汴梁建立分店,老爺子兩頭忙活,倒是在汴梁待的時間長些,很難說這邊的業務就比燕京那邊重要,許是汴梁的女人更好吧?老爺子自己新娶了三房小妾,卻不允許兒子納妾,哪門子道理嗎?不過,應天林還是明白的,兒子不能跟老子講道理,永遠都是講不明白的,還不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來一個上有家規下有對策。他有一個小心肝,一個寶寶,都養在外麵,還不敢帶回家來,這樣也還不錯,非常逍遙呢!

第一甜水巷北麵是觀音院,觀音院再向北一些就是榆林巷,應天林的別院在巷子最裏麵,一個載滿了鮮花的小院,小心肝要用鮮花沐浴才能保持完美的肌膚,每天要吃上幾片花瓣,才能有好的心情;嗬嗬,真是一個可人的小家夥。江南的女子好啊,無一處不柔軟,無一處不柔情,頗值得玩味呢!

忽然,車子停了下來,駕車的小廝說道:“東家,似乎是官差!”

掀開車簾一看,三名開封府衙役騎著高頭大馬,擋住去路。

當中的一位黑臉漢子說道:“可是‘燕京銅器’的少東家應天林?”

應天林下車,微微頷首:“正是在下!”

他喜歡穿白衣,喜歡幹淨,喜歡溫文爾雅,麵對官差也還保持著高雅的氣度。

一麵銅牌在麵前晃了一下,動作太快,上麵寫的是什麼東西沒有看清,隻聽黑臉大漢說道:“有人告你強搶民女,跟我們走一趟吧!”

強搶民女,這是從何說起?小心肝是他花了一萬貫買回來的,小寶寶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