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心(二)(2 / 2)

你道怎的?這虱子有靈氣,不是凡虱,他戀主啊!尋個空當,又鑽進王安石的胡須中睡大覺去了。虱子睡了一覺起來,一看來到了陰曹地府,大叫委屈,就在王安石胡須裏折騰起來,他能不癢嗎?

“哈哈”,大家都笑起來,香妹也在克製地笑著。

趙桓指著孝莊道:“好,好!這個千古名虱的故事好,再講一個!”

“臣恐言多必失!”

“恕你無罪!”

“臣謝主龍恩呐!”朱孝莊壞壞地一笑,“這個故事發生在晉朝,說了個道理。什麼道理呢?還是不立功為好!”

“不,不,不……”小磕巴大奇,一個勁兒地“不”,鄭七郎接著道:“不立功為好?這是什麼話?”

“對,對啊!”小磕巴道。

孝莊道:“急什麼,聽我慢慢道來。

晉元帝新得太子,心中大喜,在朝堂上賜文武群臣湯餅宴以示慶賀。

有個叫殷羨的大臣進前拜謝道:‘祝賀陛下後繼有人,大晉江山永固!臣輩無功受賜,慚愧,慚愧!’

晉元帝開玩笑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這樣的事情,難道也能讓你們立功不成?’

你們說,是立功好,還是不立功好?”

嶽雲懵懂不明就裏,鄭七郎似懂非懂,香妹“啐”了一口,小臉紅彤彤地恁地誘人。趙桓笑得差了氣,劭成章笑著幫官家勻氣,小磕巴更是笑得什麼似的。

一陣馬蹄聲,王德回來了。

王德陰著臉,道:“回稟陛下:賞移口有敵兵駐紮,出不去了!”

賞移口被封死了,難道還要回去不成?

趙桓問香妹:“還有別的路嗎?”

香妹搖搖頭,將大家最後的希望激成碎片。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陣聲響,聲音不大,卻是清晰可聞。

追兵,追兵到了?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難道,堂堂的大宋皇帝要成為敵人的俘虜?

哼,即使死了,也不能做俘虜!

死?

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唉,真是不甘心啊!

百感交集,化為,深沉的寂寞。

“哎呀,”香妹一拍大腿,“快隨我來!”

眾人上馬,跟在香妹的身後,西行四五裏,至一處懸崖峭壁前。香妹抬眼尋覓,找了足足一刻鍾,才找到要找的東西。

“王大哥,看到那根枯萎的藤條沒有?”香妹拉過王德,指給他看。

王德看到了,點點頭!

“快點射斷它!”

王德也不問為什麼這樣做,一箭將藤條射斷,“呼啦拉”自四五丈高的石壁間,落下一根藤索。

香妹抻抻藤索,還堅固可用,道:“上麵是一處極為隱秘的山洞,下麵的人難以發覺,還是爹爹為躲避老虎,偶然間發現的。官家可在此暫避一時!”

雖然,也不一定能熬多久,能多活一會兒總是好的。

人可以上去,馬呢?

趙桓撫摸著赤電馬的背脊,真是舍不得啊!壯士扼腕,莫不成說的就是這一刻嗎?後麵,又有了聲響,敵人越來越近。趙桓長歎一聲,拔出寶劍,輕輕刺在赤電的屁股上。開疆劍吹毛立斷,鋒利無比,輕輕一刺,鮮血“汩汩”而出。

赤電馬長嘶一聲,向前衝了出去。

那幾匹馬,也一齊叫起來,跟在赤電馬的身後,向前奔馳。

馬去了,這裏會不會成為死地?

鄭七郎率先爬上峭壁,老迷糊隨後跟進,然後是香妹,王德背著趙桓,小磕巴背著朱孝莊,嶽雲托著劭成章,相繼而上。

洞不大不小,足以藏身。繩索拽上來,擋在洞口,想發覺真是不容易。

剛想喘口氣,追兵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