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的人一番緊急布置,大網徐徐張開,隻是不知,能不能抓住那三條獵犬。
“駕駕駕!”
“籲!”
追擊中的夏軍,發現了可疑之處。這裏肯定有人活動過,地上的腳印清晰可見。三頭獵犬撲上來,用鼻子起勁地聞著,然後抬頭朝樹上狂吠。
“嗖嗖嗖!”
三箭幾乎同時射出,箭兒迅捷無比,獵犬想躲,哪裏能夠,三犬同時斃命,夏軍首領剛想呼叫,隻聽頭頂風聲大作,大叫一聲,猛力磕著馬鐙,戰馬向後錯開一尺。人影掛著風聲閃過,“卡嚓”聲響,戰馬被大錘活活砸得塌下去,嶽雲從天而降,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落空,盛怒之下,一錘將一名夏軍掃落馬下,順勢搶得一匹戰馬,雙捶舞動起來,風聲大作,真如虎入狼群,所向披靡。
那首領落在地上,驚叫著連連後退,冷不防身下泥土鬆動,然後就是刺骨的寒冷。這麼熱的天,如何就會冷了?首領略微遲疑,刺痛自襠下傳來,這時再想動作,已是太遲。
埋伏多時的鄭七郎,自地下突然殺出,將敵將立斃手下,一擺手中大槊,“嗷”地一聲,奮力再戰。
夏軍大亂之際,老迷糊、小磕巴自左右殺出,亦是悍勇無比,敵人幾十人竟被四人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弟兄們,後退也是死,和他們拚啦!”夏軍中一人喊道。
話音未落,利箭又至,箭透哽嗓,鮮血“汩汩”而出,亡靈融入藍天上的白雲,不知飄往何方。
於是,嶽雲等四人力戰,王德箭不虛發,幾息之間,已經倒下小一半人馬。這哪裏是人,分明就是殺人的惡魔啊!
夏軍鬥誌消逝,四散奔逃。王德飛身而下,喝住正欲追擊的嶽雲、鄭七郎,催馬向官家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第二日午時前,趙桓一行距離賞移口已經不到五裏。
一天多來,香妹憔悴多了,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難得說上一句話。沒有了她的笑聲,這路走起來,好悶啊!
王德帶著老迷糊去前方打探,剩下的人停下來,稍事休息。
吃著昨晚烤的鹿肉,趙桓也在擔心單雄呢!沒有單雄一家的幫助,能活到現在嗎?唉,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隻怕是……
孝莊抓起水袋,連灌幾口水,道:“好水啊,好水!剛剛,臣想到了一個人,陛下猜猜會是何人?”
朱孝莊的心思,比女人更難琢磨,如何去猜?
“臣想到了王安石,王安石跟我說啊,最近下巴頜總是癢癢,不知是何緣故。臣知道,卻不想告訴他。”朱孝莊道。
世人提到王安石,多為譏諷之言,肯定沒什麼好話,一定是個笑話!
“為什麼?”
嶽雲、鄭七郎齊聲問道,然後彼此怒視良久,見也奈何不了對方,隻得罷休。
“為什麼,這個問題問的好,問的有水平,可和王荊公相提並論。”孝莊一手抓著肉,一手扇風,接著說道,“王荊公下巴頜為什麼癢?因為呀,他的下巴上有胡須,胡須裏麵有一隻虱子。說起這頭虱子,還有一段佳話呢!”
虱子的故事,可不是要好好聽聽嗎!
說來話長。
神宗皇帝在位時,王安石任宰相,他這個人,生活上不拘小節。傳說有一次,他在大殿上向皇帝奏事,竟有一隻虱子在他胡須上爬來爬去,引得神宗皇帝瞪大了眼看了好幾次,左右文武大臣也都看見了,隻是沒有當麵說出來罷了。
等退朝下來,王安石有些不解地問同列的官員:“在朝堂上,陛下看了我好幾次,這是為何?”大家都哈哈大笑一陣,說出了其中原委。王安石這才用手一摸,一把捉住了虱子,想要立刻捏死它。
同僚們趕忙攔住,說:“千萬不要把它弄死,它不僅無過,而且有功當獎啊!”
王安石忙問其故。一位大學士搖頭晃腦地解釋說:“這是一隻名虱啊,它屢次三番遨遊於宰相胡須間,又再三再四經受皇上禦覽,單憑它的經曆之奇,可以說前無古虱,後無來者,震古爍今,千年第一虱子也!又怎能殺它?若問處置之法,我以為不如放了它吧。”直說得王安石等人哈哈大笑,笑過之後,這才發現,虱子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