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的宋軍,一個比一個精神呢!
“咚,咚”,戰鼓聲聲,宋軍呐喊著,衝出寨門。
十幾條海鶻船以帥船為核心,黑壓壓排開,大炮將一枚枚巨石拋向敵軍戰船,不為傷敵,隻為自保。陣形還未布好,叛軍若是殺過來,那可就要吃大虧了。無數的小船,多則十幾名士兵,少的隻有五六人,速度更快,搖旗呐喊衝殺過來。
嶽飛將戰鬥的指揮權交給虎翼軍左廂都指揮使曹沅,站在一旁觀戰。
曹沅下令,十二條海鶻船集中在中路,一百餘條小船張在兩翼,向叛軍帥船的位置,發起攻擊!自己的帥船卻在原地沒有動,不知是作何考慮。
叛軍五條車船一字排開,海鰍、棹櫓等小船散在周圍,氣勢洶洶地壓上。
“標定距離!”曹沅滿臉通紅,汗水已經下來了。
船頭一名士兵,不錯眼珠地望著望鬥上士兵的旗語,高聲道:“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宋軍大炮還沒有開始攻擊,叛軍大炮率先發威,五塊巨石分別從車船上射出,一塊命中一艘小船,將船體砸出一個大窟窿,死了幾名士兵。其餘四塊,落在水中,激起丈高的水柱。
“所有大炮,瞄準叛軍車船,開炮!”曹沅的聲音裏帶著顫音,顯得極其興奮。
七艘裝有大炮的海鶻船,拋出石炮。五道水柱飛起,如噴泉一般壯觀,卻無一命中目標。雙方戰船越來越近,開始短兵相接。
叛軍帥船在宋軍小船中穿梭,十幾枝雞蛋粗細,長約五尺的木箭,自弩機上激射而出!
“噗!噗!”
兩名宋軍士兵直接被木箭貫穿了胸膛,一頭紮進冰冷的湖水中,湖麵上冒出幾個氣泡,再也沒有了動靜。
“木老鴉神功無敵,楚王洪福齊天!”叛軍士兵振臂呐喊,戰意昂揚。
十幾條宋軍小船,英勇地靠近敵軍車船,揚手拋出鐃鉤,“砰”地釘在敵船上,抓著繩索就往上爬。
“滅宋大將軍來嘍!”
隨著一聲呐喊,一根一尺半粗細的長木,頭部綁著一塊塊硬石,發出淒厲的風聲,劃出一道弧線,直接拍在船身上。
隨著幾聲慘呼,小船變成了一片爛木頭,在湖麵上飄來蕩去。
宋軍海鶻船上的神臂弓手,一刻不停地向敵人怒射,箭矢如蝗,將靠上來的叛軍一一射殺。轉頭再攻敵軍車船。
兩軍絞在一起,總指揮曹沅反倒無所事事,尷尬地站在嶽飛身邊,不知作些什麼。
嶽飛臉色越來越難看,眉毛擰到一塊,好生嚇人。
叛軍車船上裝的“滅宋大將軍”,就是拍竿,威力強大,已經擊毀了二十餘條小船。車船左右舷裝有翼輪,一橫軸貫穿,謂之“一車”,士兵在船上踩動踏板,激水如飛,船進退自如。叛軍車船,都是十六車大船,速度雖然不及宋軍海鶻船快,靈活性更勝一籌,宋軍竟然奈何不了對方。反觀宋軍,速度優勢發揮不出來,戰鬥力比不上對方,隻能靠弓箭傷敵。小船上的軍兵,宋軍組織得更好一些,叛軍單兵作戰能力更強,也占不到便宜。
以現在情勢來看,失敗在所難麵。
嶽飛忽然問道:“船上為何不裝轟天雷?”
曹沅怔怔地道:“何為轟天雷?”
“手榴彈也沒有嗎?”
曹沅還是搖頭。
嶽飛叫過張憲耳語一番,張憲下船去了。
前方海鶻船傳回旗語,叛軍水鬼鑿船,我軍已派人下水迎戰。
小船上的百餘名士兵,跳入水中,與敵軍展開水下鏖戰。
驚心的紅色在水麵上延伸,不長的時間,嶽飛所在的帥船也被濃濃的血腥味包圍。
“第七船底艙進水,關閉一、三、四號水密艙,開始後撤!”
“第三船進水,關閉水密艙,開始後撤!”
顯然,如水的宋軍士兵並沒有將叛軍清除幹淨,叛軍水鬼端地了得。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宋軍損失四條海鶻船,兩艘重傷退出戰鬥,七十餘條小船;叛軍隻有一條車船被摧毀,失去的小船也遠遠沒有宋軍多。形勢危急,何去何從?
曹沅看到情況不妙,搓著雙手,早沒了主意。
嶽飛鐵青著臉,喝道:“傳令撤退!”
宋軍得到命令,大小船掉頭就跑,隻有一條海鶻船在後麵且戰且走。船頭立著一員大將,不是牛皋還是哪個!
眼前叛軍纏了上來,牛皋下令:“掉頭,給我撞他奶奶的!”
海鶻船船頭裝有四尺長的鐵錐,兩側船舷裝著鐵皮,就是為了撞船使用的。牛皋沉著指揮,這條船敵船中縱橫馳騁,連續撞翻十幾條小船,躲過敵軍拍竿的四次攻擊,救起幾名落水的弟兄,“刷”地掉頭,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叛軍哪裏肯饒,鼓噪著追上來。追到寨門附近,突然遭到宋軍岸上轟天雷的攻擊,幾十枚轟天雷在敵船中炸響,叛軍形同受驚的鳥獸紛紛散去。張憲率軍適時出現,以陸治水,對戰鬥的結果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戰後會議上,嶽飛宣布:升虎翼軍軍指揮使牛皋為虎翼軍左廂都虞候,指揮全部水軍;曹沅指揮不利,降為軍指揮使。擅自出戰的徐慶打三十打板,以觀後效!
命令宣布完畢,嶽飛黑著臉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