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妄蓮捂住“金寶貝”橫了蘇明眸一眼,外加撇了千尋一眼,“蘇老板看你埋的假貨!”

看到君妄蓮手中的金色物品,浩然眼光一凜,“這是夜叉草。”

“草?這哪裏像草……”君妄蓮一愣,“蘇老板你到底埋了什麼鬼東西?”

蘇明眸喝了一口茶,回道:“不是我埋的,是它自己長出來的。”

朱雀麵色也是肅然,“夜叉草隻有在凶物出現的地方才會生長……”

聽他們這麼一說,君妄蓮嚇了一條,半信半疑地看著手裏明明長得像石頭的夜叉草:“那你說留給我的寶貝不是這東西?”

蘇明眸一笑,“不是。”

君妄蓮崩潰……這家夥到底把珍寶都藏到什麼鬼地方去了!

朱雀眉頭緊皺,出現了夜叉草的話,這裏的凶物會極其難對付的。

浩然卻是麵色有疑,“朱雀,這氣息,你感覺到了嗎?是糖畫靈物的味道。”

此時,千尋忽然輕輕扯住蘇明眸的袖子,伸手指去:“你看,回廊上的畫……”

蘇明眸柔和的眼角瞥過去——回廊上空空的掛著一幅陳舊的畫卷,發黃的紙卷平靜的散發著無聲的秘霧,紙卷之內原本該是清麗小林,仙穀幽潭,此刻卻是一卷平凡的黃紙,毫無生機。

上麵的墨彩消失了,驀地有雨聲出現。

朱雀暗叫一聲不好。

本是晨星當空的夜,居然下起了雨。

雨點緩緩打落下來,沒有傾盆的趨勢,雨勢像愛人的低語,隔斷浮浮沉沉的真實,揉進一簾幽夢和十裏柔情的力度,輕撫著庭院美妙的輪廓,是真心真意的纏綿之勢,卻有摧語殘夢的涼薄之姿。

君妄蓮嘲意的笑聲在雨中來回:“居然在賣傘的地方搞雨之結界……這什麼凶物未免過於愚蠢啊。”

朱雀冷笑,眼底的努意漸漸升起,“檮杌,你這條蠢魚可真是耐不住性子,造次的氣勢未免也太大了一點,你是什麼東西,也有膽量在老娘頭上動土!”

千尋滿心疑惑,忽地有人輕拍她的手,緩緩注入了一股暖意,使她不至受雨水侵浸,千尋抬頭,正對上了一雙清正平和的眼,原來是浩然。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曾問過唐爺爺為何每次隻要吃過糖畫兒後所有的憂傷就會煙消雲散?

唐爺爺的祥和的笑容猶如一雙安定的手,撫平煩躁的眉間,“因為糖畫兒的守護神把憂傷都吸走了……他們帶給孩子的,隻有歡樂。”

然而唐爺爺一離開人世,鎮上便出現了怪病。不是會傷害身體的病症,而是侵蝕心靈的噩夢,夢裏隻有無限的恐懼與憂愁。

“關於檮杌……他也是唐爺爺手下的靈物嗎?”

浩然點頭,聲音裏似乎有唐爺爺的力量存在,“檮杌是野心勃勃的凶獸,他並不安分於糖畫手藝人的手下,在脫離束縛的瞬間,他便獵食其他弱小靈物增強靈力,將曾經納入的消極情緒全部吐出……這是犯了手藝人的大忌諱。”

蘇明眸閉眼輕笑,也道:“說來那幅畫還是糖畫手藝人送的呢,原來檮杌正是棲身其中。”

“原來如此,鎮上的怪病就是檮杌造成的……”千尋歎氣,終於明白,也許,這就是一個世界的消失帶給另一個世界後遺症吧。

蘇明眸看著雨簾:“這樣的雨……看起來不像是結界,檮杌大概是把我們困在畫中的林間幽潭裏了。”

君妄蓮無奈:“我大好的一個逍遙神仙居然也出不去了……”

庭院裏傳來蓮池暴漲的聲音,異變在寂靜裏突地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