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與桐星分道而行,越是臨近,水流衝擊的嘩聲就越是鳴耳,待走到岸邊,兩耳除了轟隆隆的水聲,再無法聽到別的聲音。
莫辰深深吸了口氣,見這瀑布注入潭水處上下滾動,水煙氤氳。潭水銀白清澈,一眼可見潭底,水位頗深。他又仔細尋思一番,心想:“這潭水離瀑布足有幾十丈寬,難道要遊過去才行?”轉頭望向桐星,見她正探足入水。
莫辰無計可施,也隻能步入潭去。一步踏入,登時一股冰涼清洌的感覺滋潤入心,涼悠悠傳到身體各個角落,甚是舒暢。他暗自一喜,心忖:“這水裏甚是舒服,不就泡著嘛,修仙也不是很難啊。”
到了瀑布之下,水流湍急,阻力漸大,莫辰一咬牙,猛地衝入瀑布之後。
一水之隔,竟已天壤之別!
這是一片近乎於虛無的空間,頭頂、身側、腳下,無處不是純淨的虛無。莫辰驚異地四處觀望,才發現這裏靜得讓人窒息,縱然身後幾步外的瀑布水音,也完全被隔絕開。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自己奇妙地懸浮在空氣之上,滿頭霧水,隱隱約約覺得這五靈峰不是他想象那麼簡單。
忽然,大風滔天!
洶湧澎湃的風浪不知從何處灌了進來,排山倒海般卷嘯,莫辰腦海中嗡的一響,感覺這股風浪之力,仿如大洋駭浪,而自己就若那大洋中的一抹扁舟,霎時被拍得淩空而起,無法自控。
他驚得大聲呼喊,可才張開嘴,厲風直接灌入他的口中,就連吐氣也甚為困難,更別說發出聲音了。
一時間,莫辰就仿佛狂風中的一枚枯葉,隨風而蕩,四處衝撞。若非這個空間杳無盡頭,他真擔心自己撞上什麼,就是頭破血流之局。
莫辰愕然不解,被風卷得五髒六腑都攪在一起,難受萬分,心間不住在禱求:“別再刮風了,快停下,快停下……”
風浪卻愈來愈大!
轉瞬之間,已不再是一股厲風,四麵八方都有暴風刮來,一股、兩股、三股……片刻整個空間處處俱是狂風怒潮!莫辰心口發悶,感覺這道道罡風不似平日所遇的風暴,更像是千百柄萬鈞重錘,不住在搗打他的身體和神識。
恍恍惚惚,似乎耳邊有熟悉的聲音響起:“莫辰,抱元守一,心無雜塵。你身旁這些,乃是風靈,莫要當作普通風浪,妄想用身體對抗。這靈力一道,抗靈等同取靈,感悟中間的力量,令其與你身心合一,才能靈力合一,循環無極。”
他剛步入修仙的路途不長,聽得似懂非懂,勉強運起紫微心法,任這狂風衝擊飄零。身軀放鬆,才發覺先前浸透的衣衫已被吹幹,可見這風暴之強,實非俗世所能遇到。
而桐星那處,則是大火焚野。
五靈瀑外
李雲卿見三名仙人無一不是麵色凝重,雙眼直直瞪著兩道靈瀑之後,似乎已穿越了千裏萬裏,將一切盡觀於目。
四人就如石像般默然靜立,這期間,三名仙人實則時時刻刻都在以靈能傳音,指點二人。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靜玄長老突然眉間一跳,輕呼了一聲。李雲卿登時心頭抽緊,急切問道:“師父,他們如何了,是否有危險?”
靜玄長老神情專注,顯得甚是緊張,又看了一會,才徐徐舒展了眉頭,道:“莫辰比桐星稍快了一點。他們都已經在試圖溶入靈力當中,盡管還不解大道,顯得生僻困難,但已是非常難得了。”
李雲卿驚道:“兩個時辰便能探到門路?可是,裏麵靈力如此凶悍,他們的身體承受得了麼?”
靜玄捋須緩緩道:“痛楚自然是常人不可忍受,嗬嗬,原本就沒打算讓他二人走尋常的路子,這點險是要冒的。雲卿,此事你不必再管,下山辦你的事去吧。”
李雲卿又看了靈瀑一眼,滿眼擔憂,繼而向三位仙人一拜,恭敬道:“是,徒兒告退。”
靜玄長老點點頭,未有答話,轉眼再望向靈瀑。
莫辰經過這兩個多時辰的煎熬,神智幾近昏迷。這無數道厲風有增無減,有的剛猛如刃,不住在割裂衝擊他的肌體;有的柔順如紗,卻能直接穿透他的神識,敲搗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