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喧鬧人聲鼎沸的街頭,穿著靚麗昂首闊步之人便眼皆是,但衣衫襤褸底首乞食的丐兒們也委實不少,且天南地北無所不有。他們各自委坐在繁華街頭,皆是非殘即障仰或年邁已極,不是跪在路口喃喃搗拜,便是伏在地上嗚嗚啼哭,委實可憐的讓人不忍卒視。這些花子們如此這般的,向行人伸出那些個髒汙汙的手指,分明像是視察路人同情之心的鞭子一般,使得行人皆心有怯怯,視而不見的快步繞道而行。
遊奇與小乞丐便如水入流溪中一般,很快便融了他們之中去。但他初入此地,且身負通緝,忍不住有些左顧右盼縮頭縮腦,不過小乞丐竟對此處熟絡的很,拉著遊奇穿街走巷,一路暢行,且還有不少個乞丐與他甚是熟絡的打招呼,一上午便討到了不少的錢食,細細一數竟有百數餘。
不到半晌便收入頗豐,小乞丐也是興致高得很,又要拉著遊奇轉移陣地時,遊奇卻住步了。小乞丐一愣,打手勢比劃著告訴遊奇:走啊,到那邊還能掙到更多呢。
遊奇搖頭一笑,打手勢告訴小乞丐道:謝謝你這一路的照顧,不過我必須得走了。
他知道此時全國的警方都欲將自己這個殺人狂除之而後快,隻要自己與他們一朝相,他們所采取的行為定是就地擊斃。而且,還有比這更陰沉上百倍的危險在等著他,那便是一心將“天禁”斬草除根的“弑神”。
雖然他並非“天禁”的一員,但卻由於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動手殺傷了三個“弑神”的部屬,且又允諾了雪中男子傳話,而不得已被卷進這場爭鬥中了。但事已至此,在艾怨後悔也無濟於事,此時遊奇隻希望早點能尋到“天禁”的那個秘密分部,將那男子的遺言告知他們,早些完成自己允諾的事罷了。遊奇心中清楚,無論從哪方麵說,這小乞丐同自己在一起,隨時都會有性命危險,越是早分開對小乞丐的安全來說,越是妥當。
但小乞丐當然不明白遊奇的用意,他搖了搖頭,將討來的錢全都掏了出來,拿出一半放在遊奇的麵前,拍了拍胸脯,一手指著遊奇,一手指著自己,意思是說:你別走了,就跟著我吧,以後掙的錢我便分你一半。
遊奇笑著比劃道:多謝,隻是有件事我必須要去做,我做完這件事回來再找你。
小乞丐比劃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怎麼說這裏我都比你熟識的多。
遊奇連忙擺手,比劃著道:不不不,我一個人去便就行了,我要去的那裏很特殊,你去的話不大方便。
他們兩人用於交談的動作非常奇特,其實說來並不是什麼意義上的啞語,隻不過兩人在一起已經有一些日子,舉手投足的一個動作便能表示很多的含義,隻不過隻有他們兩人看得懂罷了。
小乞丐見遊奇去意已決,撓了撓頭,似是在思量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比劃道:好罷,既然是這樣,我也不留你了。不過在你走之前,卻要答應我一件事。
遊奇正色點了點頭,比劃道:這一路來,多蒙你的照料,莫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也當應承了。
小乞丐眼珠骨碌一轉,嘻嘻笑著比劃道:原來你嫌我要得少了。是啊,你吃了我二十七隻烤兔子,可我也沒有十件百件那麼多的事要你做,你就答應我三件事如何?
遊奇知他小孩心性,哈哈一笑比劃說道:當然,你且說出來,我拚了性命不要也要替你做到。
小乞丐吐了吐舌頭,比劃道:一條命倒要不了,不過我第一件要求或許便要了你半條性命。
遊奇一諤,小乞丐笑嘻嘻的一手捧起那些討來的錢,一手比劃道:第一件事便是現在就陪我喝上一場酒去。
小乞丐也不管遊奇是否願意,拉起遊奇的得手便走。遊奇身體本就弱的很,加上已經奔波了半晌已然疲的很了,哪裏還有力氣拒絕,此時即便是在不願意,也隻得身不由己的被小乞丐拉著跑。
七拐八摸的穿奔走穿過了幾條街道,遊奇已是渾身虛汗淋漓,氣喘籲籲,便在這時小乞丐突地停住了腳,指著聳立在麵前的建築,比劃道:到了。
隻見麵前一棟高逾數層的建築拔地而起,卻是花雕木簷倚戶朱門,一味的古香古色,丈餘高闊的朱漆大門上懸著三個金墨大字“今香瑜”,門前各自立著兩個模樣可親的侍者,正在笑顏躬身迎賓。從樓上敞開的一扇扇窗戶中,傳來觥籌交錯的歡聲笑語,不比街頭的熱鬧冷清絲毫,即便站在樓下也可聞到酒肉香氣陣陣。原來正是一座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