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銖!快出來,快出來幫我趕走他!”孩童似是有些慌亂的尖聲叫道,“你快出來呀!”
突然間,這孩童的身後忽的長出一根又幹又瘦的竹子,不,應該說這孩童身後徒然出現了一個像是枯竹一般又幹又瘦,麵色土黃,且身量高的像是晾衣竹竿兒一般的人。
“怎麼,又不要了?今天已經換了第幾隻了?將就一下不成麼?”那個叫阿銖的人吃吃的笑道。他的聲音像是一根漚爛了的竹笛裏,發出的噓聲一般的刺耳,瘦高的身子也彎彎的駝著,像是一根拉住了過多重物。快要折斷了的釣竿一樣。
“我不管,我不管!”孩童嘟著嘴,撥浪鼓也似的搖著頭,“它不好!我不喜歡!不要就是不要了!”
阿銖不再說什麼,弓著身子朝地上伏著的那人(狗)望了望,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從懷中拈出三枚硬幣來,想了想,又放回一枚,喃喃道:“兩個錢大概就夠了罷?”
孩童抬起臉來,嗯了一聲。阿銖兩個指頭念著那兩枚硬幣,反反複複了看了又看,像是在看什麼珍寶一般,又歎了口氣,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啪啪脆響中,兩枚鋼製硬幣硬幣竟然被捏的裂碎成幾十片。
卻見那阿銖依依不舍的撥弄著那些碎鋼片,朝那孩童歎氣道:“真的不要了?”
孩童朝伏在他腳下的那人(狗)厭惡的望了一眼,叫道:“不要了,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阿銖又歎了口氣道:“好。”話音未落,他那幹瘦的五指已然朝著那些碎鋼片輕輕彈出,隻聽得一陣急促,且震人心魄的破空聲從他掌心裏響起,那幾十片鋼片猶如被火銃射出去的一般疾猛,一片不漏的打在那人的一張臉上,那人連最後一聲慘叫也沒來得及叫出,隻聽得噗嗤連響,那人一顆頭顱便被打得似泥漿般的稀爛,甚至他的屍首還被這鋼片的餘力還帶著急飛了幾丈之遠,潔白的雪地上一路灑下了姹紫嫣紅的花。
被這阿銖輕彈出去的碎鋼片,威力經似機槍掃射的一般!
“好厲害!”那屍身孩童看也不看一眼,卻拍著小巴掌笑道,“還是阿銖最厲害了!”
阿銖搓動著自己那兩把破蒲扇也似的大手,吃吃笑著道:“厲害?我那裏利害?我也就隻有著手上的幾斤力氣了……..”
遊奇雖是一言不發的觀望著,但心中頗為震動,這叫做阿銖的男子一雙手何止有幾斤力氣?光看這分捏碎鋼幣和疾射鋼片的指力,就怕是連幾千斤也不止!若是被這雙手抓上一下,便不僅僅是骨斷筋折了。
那阿銖連看也不朝遊奇看去一眼,而是彎著身子抬起頭來,望著遊奇身後那男子慢吞吞的道:“你們這些家夥的命,倒都是硬得很哪,害得我們大家勞累了這些天還嫌不夠,還要累得在這大冷的天裏,奔波著的逮你這最後一隻斷腿的耗子。”
那男子的臉色已經蒼白之極,但聞他這話有更加慘白了一重,道:“你是說,我們的人都……都……..”
阿銖嗬嗬的笑了笑,說道:“都,都?都什麼?”
那孩童接著的話笑道:“當然是都已經被宰了啊。”
那男子慘笑道:“為什麼?!究竟為什麼?我們自問從沒做過任何對你們不利的舉措,你們為何定要這般趕盡殺絕?!”
阿銖嘿嘿笑道:“不為別的,就因為你們是那邪魔的手下,當然是定誅不饒。”
那男子雖然氣息越漸微弱,但聽得他這番話,臉色猛然一肅道:“我們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他的追隨者,你們盡可殺了我們,但你們不許褻蔑我們的‘神’!”
阿銖聞言突地見笑起來,且呸的重重吐了口膿痰,尖笑道:“褻篾?老子便就要褻篾有能怎樣?這邪魔也有資格被稱作神?你們這些雜碎被老子們剝皮抽筋,卻怎麼也不見你們奉為神的那人來搭救你們?嘿嘿,想是他此時已經被我們曜光將軍剖腹挖心了!哈哈哈哈…….”
那男子臉色白的怕人,隻是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噗的一聲鮮血噴了一地。
阿銖似是很欣賞的看著,緩然道:“你裝死逃走不打緊,卻害的我們大家夥兒奔波了一夜,嘿,”他轉過臉對那孩童道,“還是咱們運氣好,撞到這雜種,其他人想是都要白白跑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