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終歸塵 (四)(2 / 2)

我心中猛地一驚———火槍!

果然,白麵人的尖聲響了起來:你沒打中!再裝火藥!快快!

我心中一急,拚盡所有力氣一拉,終於翻身上了牆頭,我渾身脫力了一樣。

隻聽白麵人的聲音在牆底下叫道:瞄準!瞄準!快!快打!你們幾個開門去!到那邊去截那要犯!!......

我哪裏還敢逗留,翻身跳下牆,也不管在暗中跌了一個七葷八素,便拔腿便向暗處跑去。

還好,這金雞嶺的前山後山,都是我小時時常來玩的。何處有路,何處有坡,何處有洞,何處有水......我都一清二楚。

這群兵勇追了大半夜,卻遍尋不著我的蹤跡。

其實我並未遠離,便藏在離寺廟不遠的一個山洞裏。這天夜裏,他們尋遍了山上山下徒勞無功。

或許此時白麵人心中開始懊喪,不該砍死德恒了罷,因為德恒這禿驢畢竟在這山上呆了幾十年,山上的每一處他都比我更了若指掌。若是有他的協助,我縱使逃出寺院,也未必能逃的下山去。

我躲藏的這個山洞很是隱蔽,他們一連幾天的搜山都連邊兒也沒能碰得上。此時的我也不敢妄動,因為我右臂上受了刀傷,脊背上也中了子彈。我也不急著找那白麵人報仇,因為我知道他身上所受的傷,比我更重

———一條膀子給我一刀全卸下來了,可不是幾天就能夠痊愈的。

我身上的傷勢按說也很是嚴重,但是傷口愈合的速度卻仍我吃驚。我在山洞中靜養了三天之後,脊背上的傷後已經基本上愈合了,雖然牽扯動時還有些隱痛。

我在山洞中時,回想起那天夜裏,在寺廟中的諸多古怪,心中不又泛起諸多猜測。

究竟德恒那禿驢為何會發瘋?真的是壞事做盡了的報應麼?不,若是這樣,首先發瘋的那個,就應該是罪魁禍首袁尉廷這肆。

那一夜,我自己也著實令人生疑,但是究竟那裏讓人懷疑,我也說不大清楚。但總覺得我的身手好的令人吃驚,平日的我本沒有如此犀利的,受了傷之後更加不會。

但是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

又過得的兩天,我任意活動已無大礙了。

這兩天那些兵勇巡山的次數越來越少,我知道他們並不是放棄搜索,而是將注意力轉向山下的侯關了。按照白麵人的傷勢來看,此刻他不大可能與兵勇們一同下山去侯關,非常有可能住在廟子中療傷。

這是一個極好的時機。他們會以為我忙不迭的奔走逃命去了,但絕對不會想到,我躲在暗處,正隨時追被殺回去。

那些兵勇與那白麵人一樣,都不是侯關人,都對這金雞嶺不甚熟悉,這便是我的唯一的優勢。

我記起來了,我從地上撿起的那把刀,是德恒順手取來,要將我做成“霸王槍”的———那本就是柄普通的單刀。

我知道,若是用力得當的話,用這種單刀削斷人的肢體還有可能,但若說將一個人縱劈成兩片的話,要困難的極了。除非是非常高明,如庖丁解牛般的刀法,要不然的話,就需要極大的力量,和極快的揮刀速度。

刀法我肯定是不具備的,如此做得到,隻能說明我的力量,和速度暴都漲了。

經過那一夜,我複仇的信心更足了。雖然我不知道這些信心從何而來。就像我不知道自己的身手為何一下子變得敏捷、力量也大了許多一樣。

我想,或許是上天見憐,給我一個為我林家人報仇的機會吧!

一旦想起他們對我林家所作的一切,我便渾身都劇抖起來。德恒那禿驢自己發瘋死了,那時他的幸運。若不然,我要他死的比這更慘上百倍千倍!!

至於那個白麵人,我更要讓他施在我林家人身上的一切酷刑,統統還施在他身上!

刺殺那白麵人的話,赤手空拳自然不是辦法,奪來他們的兵器用,也終究非良策,手無寸鐵的我隻得就地取材,在山洞裏尋些堅實的筍石,汲水打磨,製成幾把鋒利的石刀備用。

一切收拾停當了,待至夜深萬籟俱寂時,我閃出了洞口。

這山陰處盡是密密的林子,白天時都不怎麼見的了陽光,在這月黑風高的深夜,更是所有的事物都跟黑暗溶成了一體,連影子也一樣。

暗中的林子裏沒有路,生人進了最容易遇上“鬼打牆”。即使我自幼便玩慣了附近的山林,但是在這沒有光亮的時候,也不能穿梭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