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般瑟鳴隨夢遠 (二)(1 / 2)

我又道:既使是這樣,那誰也不能肯定那東西,究竟會出現在哪一次的‘狼噬月’吧?

百裏微微一笑道:我曾經也問過長老這個問題,他也對此無法辨判。不過,據傳我們部族每一次‘狼噬月’的時候,都會派人出來尋找那東西。這次恰好是我罷了。

百裏又道:至於那東西究竟有什麼用,甚至究竟有沒有用,都無需我去操心。長老自有分寸。對我來說,甚至尋不尋的到我也不甚關心,因為畢竟這麼多年,部族派出的這麼多個厲害的人物都無法找到,也不差我一個。我此次出來,便是找不到,也就是當消情散心罷了。但老天到底對我不薄,才能結識了兄弟。

我胸中一陣心血澎湃,眼眶也驀的一濕,卻嘿嘿搖手笑道:若是第一句所說的是那東西出現的時間,那第二句‘地之極,神跡顯’應該就是指那東西出現的地點了吧?卻不知所說的‘地之極’,又是指的什麼地方?

百裏歎了一口氣道:這個我更是不知道了。但凡在此大地上能與“極”字相符者,我幾乎都盡力走了一遍。極東處的汪洋荒島,極西處的莽原野林,極北處的凍土荒原,極南處蠻荒村落,以及極高處的雪山巔峰,極低出的深淵裂穀,我都曾到過不少。甚至極富貴處,與極貧窮處,我也曾想到過,也都曾尋到過。但是連關於那個“終之神跡”的半點線索都沒有。

我突發奇想道:會不會,那個東西出現的時刻,在你尋它之前已經到過了?

百裏搖頭笑道:這到不會,長老曾說過到了‘神跡顯’時,定會有‘辰吞天’這種另天地變色的巨大異象。不但長老說天相上未曾顯示出過,我每到一處的時候,總是仔細詢查過,但是從沒有人見過那種能令天地變色的巨大異象。

我忖思了許久,不得其要領,又問道:那後麵那兩句,‘從之引,吾降誕。天國近,眾生返。’又是什麼意思呢?

百裏一笑道:我也是弄不明白,好像是說大地所有生靈,都回歸到某處去的意思吧。不過,這‘神跡顯’還未出現,那以後的事就更沒有人知道了。或許那東西顯現要在幾百年,甚至千年以後呢!我們去為這些事情煩惱,到大大的沒有必要了。

我嘿然一笑:這到也是。

百裏接著說道:自我出得部族,已經有三年了,如再也尋不到什麼線索,按說我也該返回部族了。但或許這一回去,你我兄弟便要少有見麵之日了。

我吃了一驚:為什麼?尋不到那東西便要受罰麼?!

百裏笑道:當然不是,但我們部族的規矩,便是不能與外麵相涉過深。與你做了兄弟,已經是無赦之罪了。但也正因為有了一個好兄弟,即便我再也無法出來,也心甘了。

我雖陪著百裏笑顏歡歡,但聽得他這樣說,心中也是難過無比。

我深知百裏雖豪邁萬千,卻也對自己的部族相視甚重,讓他不尊規矩不返部族是根本不可能的。

於是我絞盡腦汁的想盡辦法,找一些讓他多留些時日的理由。

想得出神時,我的手不知不覺靠近了燭台,爆出來的滾燙燭油濺到我的掌背上,我不由驚呼起來。

但隨即,我突然想到一事。

我道:你所到過的“極”處,有沒有“極熱”和“極寒”之地呢?

百裏一愣說道:極熱我也尋到過幾處,敦煌以西的大沙漠,回疆之處的火焰山,還有南洋以南的火山之島,都可謂甚熱,但是極熱之處,卻不知指的是哪裏。

我點了點頭:極寒之處呢?

百裏說道:雪山之巔甚冷,但這個“極”字卻無法擔當。我所到的極寒之處,便是一直向北行去,穿越羅刹國北邊境的勘庫斯索山,便到了一望無際的凍土之上。那裏一般的寒冷,也一般的無邊無際,我所到過的極寒之處,便是此了。

我一拍手道:對了!我曾聽得康先生說過,這大地本是一個大圓球,這此大球上有個被稱作“極地”得去處,此地便是“極寒”之地,且就是在那羅刹國極北之端。

百裏動了動眉:極地?真的有這樣一個去處?

我又沉吟了一會才說道:據康先生說,他是聽一個不列顛國傳教士說的,那個去處應該有,但如今而言卻是推測,因為從沒有人到過那個“極地”去過。

百裏沉思了一瞬,道:好。若是這樣,我再去一次羅刹國便是了。隻是兄弟你......

我拍著胸口大聲道:休說的那極地不過是寒冷一點兒罷了,便是刀山,我也當同大哥一並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