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大院裏除了回音,死一般沉寂,跑了!
他心涼了,淚眼迷離,想起王大叔王大娘的溫暖慈祥,心痛如絞,終於忍不住撲在地上大哭一場。末了,蕭霖仔細在院內搜索,希望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莫懷仁逃匿的方向。
院落很龐大,屋宇毗連,門戶千重,他行至內院,陰森靜寂,一點聲音也無。連看了幾處,都是房門大開,衣物家什狼籍,找不任何有用的線索,直感到心裏燒灼,無以自處。正準備放棄,突然他聽到有微弱的呼救聲,雖然很輕很細,但他這時的聽力已經不同常人,螞蟻爬動的聲音也別想逃過他的耳朵。
蕭霖側耳再辨認了一次,確定沒錯,就是人的聲音,遠遠的,又好像來自地下。他循聲搜索,來到後院的一處下人居住的院落,這聲音雖然斷斷續續,確更加清晰了,四下裏瞧遍。
“人……來人……”
聲音來自地下,他把目光對準了一處石板封存的水井,上前掀開,黑漆漆的不知幾多深淺。
“…….救命…….”
蕭霖對著井口道:“是誰?”
“救命……..”
看來下麵的人已經虛弱不堪,不知道他在上麵。蕭霖找了一段繩索,一頭固定,自己沿繩而下,很快就到了井底。這是一處廢井,早已經沒了水源,下麵一層厚厚淤泥,喊救命的是位女人,半身陷進淤泥內。蕭霖一把提起,單手攬繩而上,出了井口他才認清是七姨太,身上傷痕累累,昏迷虛弱,隻剩了半條命。
蕭霖對她有好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或許是曾經告訴他過消息,或許是她身上的某種熟悉的東西。
他把七姨太抱進屋內,找來清水灌下,七姨太慢慢醒了過來,看清眼前的人,感激道:“小,小俠,謝謝你救了我。”
蕭霖見她很虛弱,不想引她說話,安慰道:“不用,你歇息吧。”
“沒關係,這樣都死不了,注定我有幾條命,想問什麼就問吧。”
蕭霖見她很堅強,性格倔強,心裏暗暗佩服,奇怪的是自己曾經發誓要殺了莫懷仁滿門,見了七姨太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恨意全無。
“小俠奇怪我為什麼掉井裏,也想知道莫懷仁躲哪裏去了吧?”
果然聰明,蕭霖暗中讚歎一聲,仿佛看見了他內心動靜似的,微微一笑,算是承認了。
“不瞞你說,我恨莫懷仁一點也不弱於你,”她實在太虛弱,可能在井下太久了,蕭霖想尋一點食物給她,被她阻止了,苦笑道:“我是苦命人,前次把消息透露給你,莫懷仁知道了,要把我填井,幸虧井裏的水早枯,淤泥很厚,才不至枉死。”
蕭霖震驚,原來是這樣,以莫懷仁惡毒的手段,做出如此獸行是很正常的,但沒想到七姨太是受了他的牽連。
蕭霖心裏有些內疚,可他現在更想知道莫懷仁的消息。
七姨太繼續道:“莫懷仁從不相信任何人,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她邊思考邊對蕭霖道,“據我推測,他現在多半是逃到成都躲了起來,那裏也有他的產業。”
蕭霖一聽激動起來,七姨太見了,輕輕一笑:“小兄弟別激動,我還是叫你小兄弟吧?”
蕭霖點點頭,七姨太心裏很舒暢,勸道:“莫懷仁老奸巨猾,要報仇,必須要沉住了氣,思考周全、明白了,才能動手,不然…….”看樣子她也知道王大叔受害的事。
蕭霖遽爾一驚,前後一想,自己果然太衝動、太草率,打草驚蛇,不但沒報了仇,還接連累了王大叔。
“謝謝你,多虧你提醒。”蕭霖說得十分真誠,他突然發現,七姨太就像自己的姐姐,除了相貌外,神態、口吻、眼睛都像,特別是說話時的語氣,他看著七姨太,差點就想叫一聲“姐姐”。
七姨太見他神態有異,鼓勵道:“小兄弟還有什麼疑問盡管說出來。”
蕭霖突然覺得自己好幼稚,搖搖頭道:“沒有。”七姨太疑惑的看著他。蕭霖不能再說,出去找了一些食物給她吃了,七姨太精神立刻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