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夏雲見大臣們沒有言語,複又說道:“朝廷各部、地方各官員,乃國之運作根本,近來弊端卻最多,未用一官,先行賄賂,文官、武官都是一樣。最近朕還聽說選官動不動就借債銀數千兩,一到任所,就要還債。這銀子出自哪裏,不問可知,這樣怎能成為好官呢,怎能造福百姓呢,朕問眾臣工,有忠君愛國,體恤百姓的好官嗎?朕估計這整個大明差不多已經沒有啦?”當時滿朝文武,貪汙受賄的,車載鬥量,聽了夏雲的一番切責,誰也不敢出來辯駁。
少詹事文震孟奏道:“今日之臣官,十年寒窗苦讀,本期一朝題名榜首,為國為民,施政一方,造福百姓,然違聖人之言,枉讀聖人之書,實乃品德敗壞,道貌岸然之輩,今惟嚴申號令,凡貪墨、截留、擅動朝廷管用之錢物者殺無赦!有清廉、督察、彈劾約束部下秋毫無犯者,都察院禦史立刻奏聞,予以破格提拔,嚴加獎勵!”
夏雲聽了點了一下頭,又搖了一下頭,心想又是治標不治本的措施,沒有抓住問題的關鍵。說道:“卿之提議不錯,但終不能究其根本!”
戶部給事中陳讚征道:“啟稟陛下,文大人所言,理不為不正,然理清則難。我朝自萬曆朝以來,國家歲入不敷出,軍士、官員俸祿,各地督造、整修、興建等事均耗所巨,軍士缺餉少則三、四年多至七八年。
堪我朝官員之俸祿以曆朝至低,官員日常所需、家中所記,官場敷衍,同生學門所聚均需錢銀,因國庫所行艱難,我朝已有近百餘年未曾改增過。天啟年以來,據臣所知山西、陝西等地大旱,穀價昂貴,然官員俸祿仍維持現狀,不得已官員才有挪用、貪汙之為。故臣認為應提升官員俸祿,增加官員所得,以錢養廉方為整理。”
對於陳讚征所說的,讓夏雲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不錯還是個幹才,基本上抓住了問題的實質,提出了相應的辦法,而這個辦法後世已經實行的,並且還不錯,諸如新加坡、香港,但是這個以高薪養廉好像隻適合小區域,而且並且有雄厚的財力才行。
正思量間,大學士、戶部尚書錢士升道:“臣以為陳大人言之所理,乃實務之根本,其究乃錢糧不濟;錢糧不濟,由國庫空虛;國庫空虛,在民生凋蔽。故根本之法,乃撫慰百姓,興百業,事百工,促百商,旺錢糧。”
這一席話,讓夏雲對於這位年紀較大的戶部尚書刮目相看,這是一番很有見識的話語,一語道破了治理吏治最基準的一個條件,那就是有一個很好的經濟基礎。
中國自古以來的農業經濟,在早期的時候尚可以支撐一個朝廷,然後隨著人口的增加,官員和特權階層的增加,農業技術落後、農業單產量沒有上升,農作物品種不夠齊全,地主兼並土地趨勢明顯,以至於中國這麼龐大的帝國的農民將自身潛力耗盡後也不太能夠支撐下去,必須要改變國家稅收等依靠方式。
錢士升見皇上愣了神,不敢驚動,彎著腰站在那裏等著發落。夏雲心裏麵興奮著想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見錢士升一動不動地在那裏豎著,便笑著開口道:“錢愛卿此言甚是,朕以為此來國策,須謹慎為之,待朝會後,可細談,你可先擬個條陳來。”
隨後夏雲又說道:“整頓吏治,勢在必行,其事關國本,不可輕言而動,慎行翼動,為大明未來之計,朕決心重整吏治,藉宣府之案,諭告天下,還百姓之一個廉潔之治。
宣府之案,應有刑部、吏部、大理寺三堂會審,由劉鴻訓劉愛卿為總審官員,為民所清,故應公開會審,朕以為可在午門開設刑堂,選京畿中之德望百姓及各地推舉之道德品質俱佳之文士現場觀止。國子監、文學館學子均需到場,在京三品以下官員亦須前往,朝廷塘報須講此案詳細記錄,派發各地方官員知曉。